當阿裡?爾說賀戎川的執念可?能在他身上時,就算知道並不可?能,但……萬一呢?他望著花叢中那個闔目而?臥的人,咀嚼著他方才那句“不要走。”
上次聽見?這話是在宮裡?,他半夜去找醉酒的賀戎川,被?人拉到床上膩歪的時候。
也許他這句話不是對某個特定的人說的,而?是對十年前驟然失去的一切吧。那天夜裡?他正在夢見?那些往事?,剛好自己來到身邊,不定把自己當成了什麼,隨手抓來傾吐心緒。
反正不是將他當成池奕這個人本?身,所以他也不能以自己的身份與那人對話,他現在隻不過是小賀戎川美好童年的象征物。
想到這一點,池奕便放心大?膽地開口:“我本?來就沒有要走,隻不過到外麵逛一圈,又不是不回來了。該是你的就是你的,以後再也不會走了!
”
現在早就沒人能欺負作為一個暴君的賀戎川了,他也再也不會再過以前那種日子?了。所以自己這麼說,也沒錯。
可?這話不知怎麼惹著阿裡?爾了,她一把拽過池奕,淩厲道:“不是說了不要騙他嗎?!”
“我沒……”
“幻象中的人不辨是非,他會信的!”
接著,便見?那躺在花叢裡?的人全身忽然鬆懈下來。塞拉道:“看來他是閉著氣進去的,方才大?概還有幾分清醒,現在乾脆放棄閉氣了,很快就會毒氣入體。”
“為什麼要放棄?”
“當然是因?為他沒有執念了。”塞拉挑眉道,“沒有執念的人,自然是不會被?鐵花所傷的。”
池奕一臉懵逼,完全看不懂發生了什麼,是自己的話管用了嗎?
這時,他忽而?覺得疲憊的身體舒坦了不少,始終徘徊不去的那股莫名的難受也消減了。
“來不及了,他信了。”塞拉盯著池奕,咬牙切齒道,“既然你要騙人,最好……一直騙下去。”
躺在花叢裡?的人漸漸睜開雙眼,穩穩當當站了起來。他衣衫單薄,全身被?濕漉漉的花蜜浸過,軟踏踏的布料勾出若隱若現的脊骨輪廓。池奕的心少跳了一下,又像是做錯什麼事?一樣,匆忙移開視線。
現在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恢複。他已?經摸索出了這世界中的靈氣係統到底是個怎樣的存在,他感到體內被?攪和得一團亂的靈力像是突然被?水洗過一遍,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好奇怪,明明什麼也沒做啊。在鐵花叢裡?泡著的是賀戎川,可?他好了和自己有什麼關係?——不過一開始自己靈力受損,好像就是因?為賀戎川被?發瘋的吳願攻擊,本?來也和自己沒關係。
剛從花叢中走出的人神色有些疲憊,腳步卻很穩。池奕心虛地問:“你……方才聽見?什麼了?”
賀戎川緩緩轉頭?望他一眼,並沒介意他那三尺之外五尺之內的距離,隻淡淡吐了句:“回去吧。”
池奕逐漸放下心來,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後。卻聽一旁的塞拉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幻象中得到的那些信念,是支撐人神識的基石。倘若日後信念崩塌,人是會瘋的。”
這話池奕聽了一耳朵,她是在和自己說嗎?
她倆為啥都覺得自己沒說真話?暴君的美好生活本?來就不會再失去了,真要是像原書的結局那樣,他池小奕豈不是白費這麼大?力氣做任務了?
賀戎川肯定也是因?為看到光明的未來,覺得自己能成為治世明君,把穀國建設得繁榮昌盛……才放下執念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小賀: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