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電雷光閃過,血濺酥香苑。
賈合人頭落地,周恒的內心便又舒暢了幾分。
在成為周天巡界司的正式成員之後,他已經可以自行檢測自己身上殘餘的邪靈印記。
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斬殺瘟皇宗的七品頂峰高手。
殺了賈合之後,邪靈印記已經徹底消失了。
周恒沒有理會那些驚慌的青樓女子,提著這滴血未留的紫電刀,走出了酥香苑。
剛一到門口。
他便遇到一個人,還是個熟人。
王修業。
“周兄,你怎麼在這?”王修業見到周恒一臉驚訝,“你也是來殺賈合的?”
“賈合已經人頭落地。”周恒輕笑道:“王兄卻是來晚了一步,他已死在我的手中。”
“沒想到周兄追殺邪道中人已經到了宣州。”王修業有些感慨,又有些愧疚,道:“上次那個散仙的事情,實在抱歉,我未能說動家中長輩去幫忙。”
玉龍散仙一事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他也已經知道了後續。
同他一起“身死”的神霄派楚清川回到宗門後,就說動了自家長輩,前去幫忙一同對付那名散仙。
而他回到家族之後,卻沒能說動家中長輩,雖然這並不是他的過錯,可這兩相一比較,還是讓他感覺非常的愧疚。
“抱歉?這就不必了。”周恒擺手笑道:“事情過去便過去了。”
因為他知道王修業的長輩其實是過去幫忙了的,周天巡界司的角宿其實就是王修業的父親王學淵。
“這可不行,如今這裡是宣州地界,你來了這裡,我總得給你接風洗塵,向你賠個罪。”王修業笑道。
他還是想借著這個機會拉近和周恒之間的關係。
而且,周恒這幾個月來的所作所為,也的確是讓他發自內心的欽佩,畢竟,這世上可沒有幾個人敢這樣挑釁整個天下的邪道中人。
周恒見王修業熱情,左右也無事,便點頭笑道:“那好,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王修業頓時笑了起來,道:“哈哈哈,周兄客氣。”
……
宣州王氏的本家在宣州郡城,距離風雨鎮有一段不算近的距離。
一千多裡。
不過,周恒的棗紅馬服用了麟駒丸之後,縱然不用紅蓮馬具也能日行三千裡,王修業的馬雖然要慢一些,卻也能日行兩千裡。
因此,兩人隻用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就來到了宣州郡城。
不得不說,這的確是周恒迄今為止見過的最繁盛的州郡城了。
這宣州城地處大齊中部,距離最核心的中州也隻隔著兩州之地,算是中部地區最為繁華的州郡之一,產業大多以寶石和藥材為主。
無論是方州還是遂州,都遠遠無法與之相比。
“周兄,我們這宣州城看起來還不錯吧。”王修業牽著馬,和周恒並肩行在宣州郡城的街道上,頗有些自豪。
因為,他的父親王學淵不僅是王家旁係長房,還是宣州郡城衙門的司城主簿,總管整座宣州郡城的民居街市規劃。
也即是說,現在的宣州城能這樣繁榮昌盛,發展得井井有條,和王學淵這個司城主簿是分不開的。
“的確是個很繁華的郡城。”周恒輕輕頜首,目光掃過兩邊街道的商鋪,不禁笑道:“這些商鋪很多都是我純陽宮的產業啊。”
“正是。”王修業點頭笑道:“純陽宮在人間的產業多以寶石、飾品、藥材為主,這恰好是我們宣州城最興盛的產業,純陽宮的店鋪自然就多了。”
“現在我們是在宣州城最繁盛的街市“玉芝街”,純陽宮的產業幾乎可以說是三步一店五步一鋪,市場占比極大。
“而且由於這些店鋪建立時,家父都出了不少力,建成開業後也都儘心竭力地協助管理,所以還有一點點分紅,這還要多謝貴宗慷慨啊。”
“哈哈,怪不得王兄這樣急切地想要與我交好。”周恒笑了起來,點破了王修業的心思。
“周兄看不說破啊,哈哈。”王修業並不覺得尷尬,先前他們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聊過這個,已經放開了說。
畢竟,兩人也算是經曆過“共死”的朋友了,不至於因為這點微不足道的事情有什麼芥蒂。
刻意交好某個人,最初大多是帶有目的性的。
這很正常。
如果王修業真的隻是純粹因為敬佩仰慕自己,就要和自己交好,那周恒可能會非常慎重,甚至可能會敬而遠之。
“三少爺,三少爺!”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藍衣戴藍帽,做小廝打扮的少年從遠處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招手。
“小唐,怎麼回事?”王修業眉頭微皺,這藍衣小廝正是他的隨從。
“家裡發生了一些事情,您先回家裡吧。”小唐急促喘息,看了一眼旁邊的周恒,又看向王修業,低聲道:“主脈的長房,還有老爺都在等著您回去呢。”
他口中的老爺,就是王修業的父親,宣州王氏的旁係長房王學淵。
“好。”王修業點了點頭,又對周恒道:“周兄,不好意思,咱們隻能先加快腳步的,改天我再帶你好好逛逛這宣州城。”
“好啊。”周恒輕輕頜首,反正他也不急,倒是有些好奇王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小唐聞言卻是有些猶豫,壓低了聲音,對王修業道:“三少爺,這不好吧,這是咱們王家的事情,有個外人……”
“小唐!”王修業低喝一聲,打斷了這小廝的話,眼睛一眯,沉聲道:“誰給你的膽子,居然敢這麼跟我說話?”
在他的印象裡,這小唐說話一直都是低眉順氣,根本就不敢說一個不字,可今天這小唐的態度與往常比卻是大相徑庭。
有問題。
“三少爺,我,我這也是為您好啊。”小唐一臉委屈,道:“現在的情形,你是不知道啊,你是旁係,這……”
“前麵帶路!”王修業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瞪了小唐一眼,然後又對周恒微笑道:“周兄不必在意這小廝的話,請與我一起來吧。”
旁係的身份這是他心裡的一根刺。
倒不是因為他厭惡自己旁係的血脈,更不是對父母心存怨念。
而是因為王家這種世家大族,對血脈正統看得極其重要,他要付出比主脈嫡係子弟千百倍的努力,才能獲得差不多的家族待遇。
就算他年少成名,接近了人榜前十,是宣州王氏年青一代最出色的子弟。
可實際上,他在家族中的待遇,依舊不如正統主脈的嫡係子弟,哪怕那些個嫡係連人榜前三十都沒有。
這樣的不公,就成了他心裡的一根刺。
周恒點頭跟了上去,心裡卻是越發的好奇,王家現在究竟發生了什麼,居然連一個小廝都敢觸王修業的黴頭。
“難不成是王修業風頭太盛,壓過了主脈嫡係,要被打壓了?”周恒心裡暗自猜測,這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