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陳到等人聽罷林衝的分析,都覺得十分合情合理,無有差池。
朱武卻仍存疑慮,皺眉道:“雖然這廝極有可能是冒名李風,且有劫掠財物之嫌,但眼下我們並無確鑿證據,這該如何是好?”
林衝思索片刻,目光掃過眾人麵龐,最終落在陳到身上,嘴角輕揚道:“陳掌櫃,此事若想查的水落石出,還需勞煩您老人家隨我走一遭!”
陳到驟聞此言,不禁一愣,連連擺手道:“你們官府查案,跟我又有何關係?我既不會破案,也不會法術,這輩子除了撥弄算盤子兒,就沒啥會的啦!”
見陳到推脫,林衝便起身湊近陳到身後,低聲切切私語了一番,隻見陳到麵上神情,從疑惑慢慢變得戲謔起來。
待林衝說完,陳到縱聲大笑道:“此舉甚好,甚妙!極是有趣!也罷,明日老夫就陪你們幾位往縣衙走一遭便是!”
眾人麵麵相覷,皆不知林衝適才對陳到所言何事,竟令其這般興奮。
張氏滿心好奇,探身問道:“官人,剛才你到底對陳掌櫃說了些什麼呀?讓他變得如此興致高昂?”
林衝豎起食指,置於唇邊,比劃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神秘兮兮地道:“天機不可泄露!”
“哼,不說就不說嘛,還搞得那麼神秘。”張氏皺了皺鼻子,佯裝生氣道。
次日,林衝再次提審李風。
縣衙內冷冷清清,隻有林衝一人端坐於大堂之上,朱武和喬冽等人並未跟來,平日裡分列兩旁的衙役們也不見蹤影。
不多時,李風被兩個衙役抬著,押解至大堂之上。
林衝見狀,疾步走下堂來,親手解開綁縛在李風身上的數條麻繩。
解開麻繩之後,但見李風身形仍然略顯佝僂,手腳有些僵硬,雙眼浮腫。
想是即便是有道術傍身,但被如此綁縛了一日一夜,恐怕也會不太好受。
但其眼神之中,倔強之色仍未消減,警惕地望著為自己解開捆綁的林衝。
林衝也不看他,隻是將他扶起,請到堂下的一張椅子上就坐。
自己則是挨著李風坐下,緩緩開口道:“李風,你前日裡連殺三人,按律本應處斬。但念在你是為家人複仇,又遭人勒索,事出有因,故而饒你不死,初擬改判為流三千裡決脊杖二十、配役一年。
昨日正欲將此案結果上報州府以做最後定奪,但恰逢州裡的司法參軍來本縣巡查,聽聞此案後,反複查閱卷宗,言說你有冤屈之情,又兼你年事已高,不忍見你受牢獄之苦,便勒令我縣將你刑罰降格,判為臀杖二十。並言今日便將返回州府,臨行之前想來探望於你。
雖不知司法參軍為何會如此輕判,又為何提出要來探望於你,但想來昨日他在聽到你的名字和舊日住所之時,麵上神情似有微微觸動,想必與你曾是舊日相識吧?”…。。
言罷,林衝故意朝李風眨了眨眼。
李風緘口不語,隻以沉默應對。
林衝繼續說道:“你既不言語,那想來多半是確有其事了。不過你且寬心,今日我已摒退縣衙內眾人,待會兒司法參軍來此之時,隻有你二人相見,絕不會被外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