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潘序東垂頭喪氣的帶著手下回到了76號,上午接到李太太的命令去趙公館抓人時,本以為是件美差,畢竟趙家在上海也是有名的富商,到時候隨便搶一點,都能讓他吃的滿嘴流油。
可誰能想到,趙公館的護衛不僅身手了得,連火力都比自己猛,本以為帶著二十幾個手下,能夠輕鬆完成任務,最後愣是連大門都攻不進去,眼見巡捕房就要趕到,隻得丟下弟兄們的屍體匆忙撤退,現在租界正在大肆搜捕,自己要不是跑的快,還真不容易回來。
潘序東正想著怎麼向李太太交代,就見吳四寶突然帶著一群手下,從四麵八方把自己等人包圍,大驚失色道:“四寶兄弟,你這是乾什麼,我們可是自己人。”
吳四寶先讓手下繳了他們的槍,綁好後才說道:“潘兄,我也是奉命行事,其它的我也不知道。”
隨後吩咐手下把人都送到牢房,唯獨潘序東單獨送往審訊室,自己則趕緊來到了李誌群辦公室彙報。
“主任,抓住潘序東了,按您的吩咐已經押往審訊室了。”
李誌群麵色一喜,趕緊叮囑道:“你去通知一下汪含章,潘序東的案子由趙專員全權負責,審訊室必須全力配合,要是出了問題我拿他試問。”
然後就吩咐秘書提上箱子,跟他一起前往趙默雲的辦公室,吳四寶瞥了一眼秘書吃力的樣子,就猜到裡麵裝的肯定是大黃魚,不禁暗暗咂舌,想不到趙默雲胃口這麼大,看來自己也得使勁撈錢了。
“咚咚咚”
“請進”
趙默雲見進來的是李誌群,連忙起身招呼道:“李主任,快請坐,有什麼事打個電話就行,哪用得著你親自來一趟。”
“趙專員,你這麼說就太見外了,看我們以後要多走動,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嘛。”李誌群坐下後,秘書將箱子放到他身前,隨後便離開了辦公室。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李誌群才繼續說道:“想不到潘序東竟然是軍統的人,要不是今天他對趙公館圖謀不軌,我到現在都還蒙在鼓裡,好在人已經抓到了,不過現在76號人手不足,隻能麻煩趙專員負責此事了。”
“李主任放心,對付軍統,我責無旁貸。”山田次郎早就告訴了趙默雲處理結果,和自己猜測的一樣,父母畢竟沒有真正受到傷害,看在山田家族的麵子上,影佐和晴氣親自上門向老師道了歉,並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
同時也表達了,希望山田次郎能體諒了他們難處的想法,畢竟現在76號還離不開李誌群,隻能拿潘序東這個處長來當替罪羊。
對於梅機關的機關長,山田次郎肯定是要給麵子的,所以便同意了這個結果。至於說潘序東是軍統的人,這完全是為了維護梅機關和76號的臉麵,否則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消息傳出去,他們臉上也不好看。…。。
李誌群打開桌上的箱子,然後推到趙默雲麵前說道:“趙專員,這四十根大黃魚是我的一點心意,希望木村中佐能夠還葉耀先一個清白。”
看著眼前的大黃魚,趙默雲不動聲色的合上了箱子,說道:“李主任,剛才木村中佐已經給我打了電話,說葉耀先的事已經調查清楚,確實是被人陷害的,你現在隨時可以去憲兵司令部接人。”
“太好了!趙專員,家裡還一直等著我回信,我就先告辭了。”見事情已經解決,李誌群一刻也不想耽擱,立即趕往憲兵司令部接人。
趙默雲把裝大黃魚的箱子放到保險櫃後,同樣急不可待的來到了審訊室。
“趙專員,審訊室已經準備好了,我現在就帶您過去,有什麼要求儘管提,我一定全力配合。”自從汪含章接到李誌群的命令後,便一直在審訊室門口等候,現在大家都知道趙默雲不僅背景深厚,而且睚眥必報,萬萬不可得罪,所以態度極其恭敬。
不一會,兩人便來到了審訊室,趙默雲雖然是第一次來,但經曆過上次憲兵監獄的洗禮,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不僅沒讓他感到不適,反而在見到潘序東那一刻,莫名的有種複仇的興奮感。
“潘處長,76號待你不薄,你為什麼要加入軍統,趕緊老實交代,在76號還有沒有同黨。隻要你如實招供,就可以免受皮肉之苦。”趙默雲本想直接用刑,但想了一下,借口還是要有的,至於彆人信不信,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潘序東在見到趙默雲的一刻,就知道自己被當成了替罪羊,想到76號的刑訊手段,立馬嚇得渾身顫抖,趕緊求饒道:“趙專員,不關我的事,是李太太下令讓我乾的,求你放過我。”
“給你機會不知道珍惜,還想汙蔑李太太。”趙默雲雙手一攤,對著汪含章說道:“汪主任,讓我見識一下你們的手段吧!”
聽到趙默雲的吩咐,汪含章自信的指著一名大漢說道:“趙專員,這位是我們最優秀的刑訊人員,張小虎,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他撬不開的嘴。”
隻見張小虎上前將潘序東從椅子上提起來,然後把他綁到了專門用刑的十字木架上,扒掉他的上衣後,張小虎就從旁邊的炭火盆裡,取出已經燒得通紅的烙鐵按在他的胸膛上。
“啊啊啊~”隨著潘序東的慘叫聲響起,趙默雲竟然聞到了一股烤肉的香味。
“汪處長,我還沒吃午飯,麻煩你讓人給我送點酒菜過來。”趙默雲鼻翼微動,麵帶微笑的對著汪含章說道。
“趙專員客氣了,我馬上讓人準備。”儘管汪含章對這些刑訊手段早已司空見慣,但還是做不到邊審邊吃,今天算是漲見識了,心裡不禁懷疑趙默雲是不是有點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