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道阮寶珠懷孕的消息後,他們卻隻覺得頭疼和驚嚇,誰都不想帶那個孩子。
阮耀祖飯量大,一個人霍霍了大半桌子的飯菜,哪怕高敏端走了被他霍霍的那幾盤飯菜,又端上了彆的菜,大家也沒心情吃飯了。
“小煜,你真打算明天去跟阮寶珠領證?”林荷也依舊難以接受要做阮寶珠婆婆的事實,忍不住問了陸煜一句。
陸煜沒立馬說話。
他就那麼如同一塊木頭一般坐在輪椅上,蒼涼的眸光,漸漸飄得很遠很遠。
不受控製的,他又想起了林湘虞。
如果,是林湘虞懷了他的血脈,他肯定會滿心歡喜。
虔誠、滿懷期待地盼望著這個孩子出生。
他會覺得很幸福很幸福。
可惜,林湘虞注定隻能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美夢,懷上他孩子的,是他最憎惡的阮寶珠。
“是我欺負了她。”
許久,陸煜才聽到了自己好似大樹枯萎的聲音,“也是我讓她懷了孩子,我會對她負責。”
“哎!你啊你……”
陸首長氣得吹鼻子瞪眼。
隻是,看著二孫子這副痛苦、麻木得仿佛丟掉了魂魄的模樣,他也心疼。
終究,他還是沒舍得再說二孫子,隻是讓大家趕快吃飯。
宋棠、阮清歡都不希望家裡死氣沉沉的。
但想到以後要跟阮寶珠做妯娌,她們心裡實在是不舒坦,吃了幾口,就沒胃口了。
林荷知道,三個兒子,得一視同仁。
大兒子、三兒子結婚,都是風光大辦,她也給了兩對新人不少小家庭啟動資金。
隻是,那次阮清歡被賣,阮家人來陸家鬨,非要陸少遊娶阮寶珠,被街坊們都看到了。
大家實在是厭惡阮寶珠,她更是對阮家那些人深惡痛絕。
她也丟不起這個人,實在是不想大辦他們的婚事。
她有些擔心二兒子會覺得委屈。
幸好,陸煜主動提出,希望婚禮能一切從簡、甚至直接不舉行,她也就懶得操辦他跟阮寶珠的婚事了。
阮清歡懂事又貼心。
她嫁到陸家,她好似又多了個女兒。
跟三兒子兩口子住在一塊兒,她覺得舒坦又溫馨。
她其實更希望一大家子,能熱熱鬨鬨地住在一起。
但她實在是瞧不上阮寶珠,且阮寶珠處處針對阮清歡,阮寶珠又是個攪事精,她住進陸家,還不得整天鬨得雞犬不寧?
她和陸守疆,還是決定二兒子結婚後,讓他和阮寶珠搬出去住。
“陸今晏,你說陸煜和阮寶珠之間,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麼?”
晚上陸今晏抱著她上樓後,宋棠依舊難以接受現實,忍不住問了句。
“嗯。”
陸今晏也特彆難以接受自家清俊出塵的二弟,被阮寶珠那種臭蟲禍害。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以陸煜的性子,不可能不對阮寶珠母子負責。
他不想讓宋棠再去想這些糟心的事,快速打開房門,就把她放在了柔軟的大床上。
隨即,他的手輕輕覆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寶寶,我是爸爸。”
宋棠,“……”
這句傻話,他說過沒一百遍,也得有八十遍了,他就不能有點兒新意?
幾乎是她腦海中剛閃過這個念頭,就又聽到了陸今晏染上了威脅,卻依舊溫暖的聲音,“你要是再敢亂鬨騰,讓你媽媽不舒服,等你出生後,我會揍你!”
宋棠氣得直接踹了他一腳。
有這麼威脅孩子的麼?
什麼人啊他?
她越想越氣,又輕飄飄地踹了他一下,“陸今晏,你要是敢揍我孩子,我跟你沒完!”
陸今晏好委屈。
看吧,孩子都還沒出生,他在她心中,地位就又下降了,等孩子出生了,她還不得滿心滿眼都是孩子,看都看不到他?
他心裡好酸。
不過他知道,很多時候,乾吃醋沒用,他得采取實際行動,才能提升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
他那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握住她纖白的腳踝,並順著她的腳踝,一寸寸上移。
“宋宋,你懷孕了,自己洗澡不方便,今晚我幫你洗澡!”
他在說什麼鬼話?
她現在都還沒有顯懷,跳舞都沒問題,怎麼就不能自己洗澡了?
他就是想耍流氓!
她想抗議!
隻是,她還沒開口抗議,他就已經強盜一般把她抱進了浴室,把浴室裡弄得全是水……
——
陸煜一夜未睡。
他在林湘虞樓下,如同化石一般,坐了大半晚上。
天微微亮,他才轉動輪椅,回了陸家。
回到房間後,他忍不住又拿出了那隻錦鯉耳墜。
那晚的瘋狂,依舊深刻地印在他腦海中。
他忘不掉那個女人吻住他時,他遏製不住的情動。
忘不掉她坐在他身上,他一下下的失控。
那個女人給他的感覺,真的像極了林湘虞,怎麼夢醒之後,就變成了阮寶珠?
難道,是因為那晚的藥太過霸道,讓他真的饑不擇食,竟覺得阮寶珠秀色可餐?
不過,不管他多不喜阮寶珠,他都得跟她去民政局領證了。
他顫著指尖,小心地把那隻耳墜放在書桌上,就拿了登記用的材料,慘白著臉,一步一步朝樓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