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離婚！我們不離婚！”
宋祁知道沈嬌怨他，對他失望透頂，她現在不想看到他。
可他太怕會失去她，還是近乎偏執地握住了她的手。
鑽心的痛意，也快速蔓延到了他的喉嚨裡。
讓他一張口，嗓子疼得好似火燒，聲音更是啞得不成調。
“嬌嬌，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他小心地將沈嬌軟白的手包裹在掌心，生怕他會再也見不到她。
“我總覺得，我是大哥，我應該照顧妹妹。”
“宋清窈犯過錯。但我看著她長大，她也喊了我十幾年大哥。”
“我總盼著她能變好，希望她還能像小時候一樣，天真爛漫、真誠良善。”
“所以，誤以為她失憶，我希望她能重新開始，能做個好人。”
“事實證明我錯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的心長歪了，變不好的！”
“我也沒想到，因為我對她的縱容，害得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還害死了……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想到他們失去的那個孩子，宋祁心口更是疼得仿佛被淬了毒的刀子一遍遍割著。
極度的疼痛，讓他活著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變成了煎熬。
“嬌嬌，我真的後悔了，悔不當初。”
“求求你，彆不要我好不好？”
“我以後再不會讓你受委屈，我會信任你、愛護你，至死不渝。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好不好？”
沈嬌沒立馬說話。
她抬起眼皮，視線一點點描摹過宋祁的眉眼。
很神奇。
麵前的宋祁，還是她記憶中的那張臉，分毫未變。
可這一瞬看著他，她卻覺得一切都變了。
上一次，他倆因為宋清窈吵架，她跟他鬨離婚，他也向她承諾，會永遠信任她、深愛她，永不辜負。
隻是，宋清窈出事，他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站在宋清窈那一邊。
男人的話，她再不敢信了。
所以，他們之間，也再不可能有永遠。
“宋祁。”
許久，沈嬌才平靜到近乎麻木地開口，“麻煩你放手。”
“孩子沒了，我也不愛你了。”
“我們之間，到此結束。”
“麻煩你儘快打離婚申請，彆拖著我了。”
“嬌嬌……”
宋祁雙眸疼得仿佛要流血。
他知道他這一次錯到離譜，可這一生，他隻想要沈嬌，他做不到放手！
他痛苦地半垂下眼瞼，臉緊緊貼在沈嬌手背上，“我真的不能沒有你，能不能彆離婚？”
“宋祁，放手！”
沈嬌情緒忽而變得格外激動。
“我肚子裡的孩子會死，跟我不小心有關係。”
“我沒想到宋清窈會在宋家，我沒想到哪怕我用力抓著欄杆，她還是把我從樓梯口推了下來。”
“失去這個孩子，我有責任。”
“可宋祁，我會失去我的孩子，你也脫不了乾係！”
“如果不是你一味偏愛、縱容宋清窈，如果不是她一次次害人、你卻依舊讓她住回到家裡，我的孩子不會死！”
“我孩子會死，宋清窈是罪魁禍首，你宋祁是幫凶！”
“你和宋清窈，已經害死了我的孩子，你還想怎麼樣？”
“宋祁，我們必須離婚！”
沈嬌流產，宋祁痛不欲生。
他也一直在自責。
因為他覺得，這件事跟他脫不了乾係。
他本來就已經生不如死，聽到沈嬌如此直白、憎惡地將這一點指出來，他更是疼得無法呼吸、無法言語。
可他依舊不願跟沈嬌離婚。
他痛苦地僵在原地許久，才笨拙地重複，“我不離婚……”
“宋祁，你簡直不可理喻！”
沈嬌情緒越來越激動，“我再說一遍，我們必須離婚！我不是你的妻子！我們……”
因為她剛流產、大出血，情緒又起伏太過劇烈，她肚子忽而刀子割著一般絞痛。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痛苦地捂著肚子，額上冷汗直冒。
見她情況不對，秦秀枝連忙去喊醫生。
看到她那麼痛苦，宋祁簡直要心疼死了。
他更緊地握住她的手，向來冷肅、剛硬的他，此時慌亂、無措得仿佛迷了路的孩子。
“嬌嬌，你怎麼了？你快告訴我，你哪裡不舒服？嬌嬌……”
“宋祁，你快放開嬌嬌！”
見聽到宋祁說話，沈嬌越發痛苦，宋棠連忙上前，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宋祁身材高大，力氣也大。
若是在平時，宋棠肯定推不動他。
但此時，他心裡太疼、太慌，身體仿佛變成了一具空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