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梗著脖子,死活不肯江致遠懲罰小秀。
江致遠正在氣頭上,指著外麵就對姚氏說,“那你跟她一起出去跪著,讓整個江家都看看你們主仆情深。”
小秀拉扯了幾下姚氏的衣擺,示意她不要和江致遠對著乾。
可姚氏滿心的怒氣和失望,隻覺得還不如這樣死在江致遠麵前。
她當真就順著江致遠的話,二話不說就走出屋子,跪在了冰天雪地裡。
小秀見了也急忙跪出去。
三個姨娘一言不發,楚楚更是幸災樂禍。
江阮不得不出手了。
她走到楚楚麵前,先是和顏悅色的問了一句,“姨娘的傷還痛嗎?”
楚楚一愣,不知道江阮又叫她姨娘了,昨天不是還叫楚姨嗎?
“我看姨娘好像痛的很,方才那個大夫看病也不知道行不行,我看還應該多找幾個大夫看看。”
楚楚不明所以,江致遠也不解,“夭夭,你什麼意思?”
江阮收起幾分天真,稚嫩的臉上露出幾分認真。
“我看爹爹這麼喜歡姨娘,害怕姨娘肚子裡的弟弟受傷,上次我挨了鞭子,祖父請的那個大夫就挺好的,祖父說那是潯陽城數一數二的大夫,爹爹去和祖父說,讓祖父請那個大夫來給姨娘看一看吧?”
江致遠覺得江阮真懂事,楚楚卻心裡發慌。
請大夫來看,那勢必要替她診脈,那一診就會發現她的肚子......
“三爺,我真的已經沒事了,用不著麻煩老天爺,我才剛進府,不想彆人覺得我到處添麻煩。”
楚楚擅長利用自己的容貌,說話楚楚可憐,我見猶憐,有種她說什麼你都會跟著信的感覺。
江致遠這回卻猶豫了,“這可事關你肚子裡的孩子,你也知道,父親有多看重你肚子裡的孩子,我看還是慎重一點找個大夫看看吧?”
楚楚聽了卻生了氣,背過身去。
“三爺娶我之前不是說什麼都聽我的嗎?我進江家本來就是好不容易的,三爺難道看我被人說閒話,遭人話柄?”
江致遠哎呦一聲,連忙哄人。
“我哪裡是這個意思,既然你不看,那就不看吧。”
江阮在心裡漬漬稱奇。
還真是個人有個人的手段哈,楚楚可是把江致遠拿捏的明明白白,該裝可憐時裝可憐,該耍脾氣時耍脾氣。
不會像姚氏一樣,什麼情緒都擺在臉上,除了哭和求,就是與江致遠對著來,不分場合地方。
“姨娘,怕是不用爹爹去請,祖父與祖母也會過問呢。”江阮悠悠的說道。
“什麼意思?”
楚楚發現,她連一個五歲半大的孩子的話都聽不懂了。
“爹爹罰跪了娘親和秀姨,這冰天雪地裡跪上十個時辰半條命都沒了,到時候清風苑的事肯定要傳到祖父耳朵裡,祖父就得請大夫呀,給娘親看可不得順便也給姨娘看看嗎?”
楚楚心裡一驚。
江阮的話提醒她了,她現在在江家沒有自己的人,這事要是鬨大了,搞不好她肚子的事也藏不住。
她必須慢慢謀劃,不能操之過急。
“三爺,那杯茶夫人也不是有意的,我看就不要怪夫人了吧?”
江致遠還在氣頭上,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三爺,你就算怪夫人,看在四姑娘的份上,還請饒了夫人吧,四姑娘還小,要是夫人生病了,四姑娘就沒有人照顧了。”
字字句句都是為江阮考慮。
說完還指著自己的傷口說,“我的傷真的不礙事的,三爺你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江致遠想到江阮,也心裡一軟。
姚氏不懂事,可是夭夭卻是很懂事的,這樣罰了她的娘親,怕是要在自家姑娘心裡落了怨恨。
咳嗽一聲,江致遠不情不願的說。“看在夭夭和楚楚的份上,這次我就不追究了,要是有下次,我一定重罰。”
說完,就讓人去把姚氏扶起來。
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江致遠也不願意多待,帶著楚楚頭也不回的走了。
楚楚的心裡卻對江阮存了疑問。
留下的三位姨娘也意味不明的看了江阮好幾眼。
一個五歲多的孩子能說出這番話,著實是聰明。
不僅聰明,還懂得分寸,四兩撥千斤,幾句話就讓囂張的楚楚不追究了,隻是這裡麵怎麼透著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