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公報私仇(1 / 2)

雖然猜到爺爺可能已知悉,她卻不知道原來前采購部主任老馬來找自己,居然是爺爺的手筆!

虧得她自我感覺良好,以為老馬認可她是唯一能和姚謹謙、錢家打擂台的人,所以眼巴巴找上自己。

折騰半天,原是自己多想。

姚櫻吃驚的同時,又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為什麼呀?”

老爺子飽經風霜的臉上布滿皺紋,他已年過八旬,看上去精神頭再好,也比不得從前,眼睛視力也大不如前,老人輕聲歎息:“原本打算把你放身邊一段時日,好好教導,等你能夠獨當一麵。但你的表現出乎意料,所以爺爺決定將計劃提前。”

畢竟他真的老了,年輕時脊背挺得再直,年老也一點一點佝僂,誰知道他的身體能不能支撐到孫女兒成長。

姚櫻不但沒有解惑,反而更好奇,追問:“爺爺說的計劃,是什麼?”

老爺子將空茶杯放下,又斟一杯,賣了個關子:“明天你就知道。”

月度例行會議,總公司高層全部參加,姚董事長在會議上宣布一正一副兩位姚總留職停薪,他私人拿出十億,給姚謹謙和姚櫻每人五億資金創業。

一石激起千層浪。

雖然老爺子隻說拿五億給孫兒孫女創業,並沒有提到後續獎勵。公司高層們麵麵相窺,分彆從彼此的眼睛裡得到相同的訊息——

姚董事長是要從這二人之中挑出一個,培養成河山集團的接班人!

姚謹謙和姚櫻,到底誰能勝出拔得頭籌,毫無疑問是前者嘛!

不止在場的高層這麼認為,例會結束後沒多久,商業圈子裡的人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差不多都收到消息。

和公司高層一樣,旁人都普遍看好姚謹謙將來會接姚老的班,至於姚老頗受寵愛的孫女,再是疼愛偏寵,但凡腦子清醒點的掌權者,都不會把大半輩子打下的家業交給個敗家女。

倘若姚櫻有點能力,說不定姚董事長的天平會傾向她,選她做接班人。有這麼一個開明通透、不重男輕女的爺爺,可惜姚櫻自己卻是個草包。

姚櫻快倒黴了,韓若萱聽說時,差點沒樂歪嘴。

姚櫻都已經不在集團任職,偏偏韓父還要帶著韓若

萱親自登門向死對頭道歉。

“如果可以挽回公司損失,我願意低頭,可現在姚櫻留職停薪,手上沒有實權,我憑什麼還去給她道歉?一次一次吃閉門羹,人家根本不想搭理,真不知道為什麼要送上門給人打臉。”韓若萱不服氣,尤其是那天在甜品店教訓姚櫻不成,反倒狠狠丟了一次臉,當時真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藏起來。

連楊清姐都不搭理自己,每次回想起來,韓若萱都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耳光。

“啪”地一聲,右側臉頰一陣發麻,原來真實的打臉比無形之中的打臉還要痛,韓若萱不可置信抬頭,眼中泛著淚光:“從小到大,您都沒有動手打過我。”

韓父額頭上的青筋暴起,可以看出他有多憤怒:“你以為我願意陪你一起沒臉,一起吃閉門羹?怪你母親從小溺愛你,讓你到外麵惹是生非。怎麼,你還瞧不起姚櫻,人家再怎麼樣都是蘇市首富的孫女,姚老爺子是懶得跟你一個小輩計較,真要計較,我們整個韓家都要受你連累。”

韓家接二連三想要登門拜訪,接連吃了閉門羹。

到了第三次,姚櫻才見到韓家父女。

彼時的姚櫻和爺爺正烹茶聊趣,爺爺的趣事說到一半,有不速之客登門。

這次爺爺沒再為難,讓崔叔叔把人帶進老宅。

儘管韓若萱臉上塗抹了厚厚的粉底,姚櫻一眼就看見韓若萱右側臉頰的膚色不勻,有點輕微的紅腫。

一身唐裝的姚老爺子坐在沙發裡,麵上辯不出是喜是怒,輕微凹陷的雙眼深邃而平靜,如古井深潭。

平靜的湖麵,實則暗藏足以將人吞噬於無形的洶湧漩渦。

空氣越是平靜,越是令人心慌。

“遠來是客,坐。”

姚老雖然發話,韓父不敢跟老爺子平起平坐,將水果保健品放下,連忙說道:“豈敢豈敢,小輩心中一直仰慕姚老風采,不敢在姚老麵前放肆。今天特意登門拜訪,是來負荊請罪,家裡的孩子缺乏管教不懂事,到處惹是生非,姚老您大人有大量不跟晚輩一般見識,晚輩卻不能沒有規矩。”

韓父一個眼神掃來,韓若萱被父親眼中的狠厲所驚,嚇得身子發抖,心不甘情不願地向坐在姚董事長身邊的姚櫻

彎下脊背,九十度鞠躬,她高昂的頭顱盯著自己的腳尖,第一次感受到尊嚴被狠狠踩到地麵踐踏。

韓若萱顫著嗓音:“對不起,姚櫻,我向你道歉。”

姚櫻坦然接受,她很痛快,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痛快,即便是前兩天她找出韓家給出裝修方案的弊端,使得韓家無緣進入招標會,她都沒像今天這樣的快活。

一直以來,姚櫻想要的隻是韓若萱的一個道歉而已。

鼓動同學孤立她,校園霸淩她,那些過去種種的痛苦回憶伴隨著人的一生,不是想要忘記就可以輕易忘記。

就像放下自己的身世一樣,姚櫻學著釋然,學著不去怨天尤人,但讓她原諒曾經傷害自己的人,她又不是清心寡欲的神仙,恕她辦不到。

“道歉我接受,但我不會原諒你曾經對我做過的事。韓若萱,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麵前。”

姚老爺子的眼神掃過韓若萱緊緊握住的拳頭,麵上服軟,可心裡不是那麼回事。

老爺子適時添了一把火:“既然知道孩子不懂事,自己不好好管教,放到社會上自然有人替你們好好管教。”

韓父誠惶誠恐答是。

看見韓父一味奉承迎合,韓若萱握著拳頭,後槽牙緊緊咬著,因為動作扯動起臉頰的皮膚,帶起一陣刺痛感。

“姚櫻,我向你道歉,不是真的向你道歉,是屈服於姚家的權勢。因為你是蘇市首富的孫女兒,不是因為你本人。”

“住嘴,你亂說什麼?”韓父疾聲厲色,急忙打斷。

姚老爺子將手中捧著的茶杯重重放在案幾上,麵上平靜無波,道:“讓她說。”

韓父不敢違背姚老的意思,瘋狂用眼神警告。

韓若萱像個瘋子一樣癡癡笑,娟秀的臉蛋麵目猙獰:“你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靠你爺爺坐上集團總經理的位置,你一上位就打壓我們韓家,斃掉韓家的裝修方案。我要告訴媒體你們漢庭酒店所謂的公開招標有內幕交易,你公報私仇。”

完犢子了。

韓父拉著一張臉,恨不得將韓若萱的腦子敲開,看看裡麵裝的是不是稻草?

眼看事情都快解決了,姚家也不打算追究,大家相安無事。韓若萱非要折騰幺蛾子,把整個韓家都搭進去。

姚櫻皮笑肉不笑,自嘲:“我的確沒什麼了不起,仗勢欺人,這不是你以前的所作所為?怎麼你能做得初一,我就做不得十五?韓若萱,你真是雙標狗,當自己處於弱勢一方,不要臉地開始嚷嚷起不公平,卻不想想當初自己高高在上欺淩彆人時,對彆人來說又有多不公平?”

在韓父給了韓若萱一巴掌時,韓若萱已經將韓父記恨上,父母重男輕女,反正韓家的產業都要留給弟弟,她才不管韓家死活,韓若萱打定主意跟姚櫻杠上,她要撕破姚櫻的偽善麵具:“那韓家企劃案,難道不是你公報私仇?”

姚櫻想了想:“企劃案的確不錯,還借鑒了一些國外有名酒店的特色,可是我們漢庭需要的是創新,是獨一無二,不是模仿。我的確有私心,但我的私心沒有傷害到漢庭酒店利益,而是以漢庭酒店利益的前提下,才棄用韓家的方案。”

韓父壓根兒沒打算借著道歉,借機讓公司進入到漢庭酒店招標會,得到方案棄用的理由,也算徹底死了心。

跟姚老告辭完,韓父強行將發瘋的韓若萱帶走,免得繼續胡言亂語,給家裡招禍。

等韓家父女離開,姚櫻攤著手掌伸向老爺子:“爺爺看了這麼久的戲,是不是該給我付點戲資。”

老爺子輕輕拍了一下她的手掌,眼底含著寵溺的笑:“淘氣,爺爺的私房錢都掏出來給你們兄妹創業,還找爺爺要錢,小沒良心。”

“呀,那我要是把五億都敗光了怎麼辦?要不彆創業,乾脆把錢全存在銀行裡,每天躺著都能有好大一筆利息呢!”姚櫻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說到後麵,她都有點心動。

老爺子搖頭:“瞧你那點出息,五億敗光了沒事,爺爺再給你拿十億。”

彆說五億十億,姚櫻長這麼大,看到最多的就是她銀.行.卡裡八位數字的存款。

先前看財務報表,集團一個季度營收四千多億,那樣龐大的天文數字,姚櫻雖然很驚訝,畢竟不是揣進自己兜裡,她沒什麼想法,現在聽爺爺這麼大方,趕緊咽了咽口水:“爺爺,原來我們家真的有金礦!”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孫女兒還是個可愛的小財迷,老爺子無奈搖頭。

到了晚間,姚櫻翻開

白天收到一條銀行到賬的短信。

一連數了好多遍,五後麵有八個零,一共五億整。

這麼大一筆錢,她要拿來做什麼投資呢?

姚櫻想了一會兒,把這件事暫時拋在腦後,用手機給程禹發去一條感謝的微信。

自打姚櫻喊程禹哥哥後,程禹誠惶誠恐,姚櫻也讓程禹彆喊自己嫂子,結果程禹卻問她是不是想給謝言攢一頂新帽子?

姚櫻想解釋,程禹說隻要她一天是謝言未婚妻,一天就是他程大少的嫂子。

程禹一意孤行,姚櫻沒法,隻好任他亂喊。

程禹很快回了信息——

【我也沒幫上什麼忙,都是阿言在出力,嫂子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感謝阿言。要不,以身相許?】

姚櫻沉默了。

說起這件事,還要回到兩天前。

老馬找上姚櫻,然後她在漢庭酒店遇到便宜未婚夫,謝言給她出主意找個經常出入酒店的人或許能幫到她,姚櫻第一時間想到吃喝玩樂樣樣在行的程大少。

她給程禹打電話時,程大少正泡夜店。

問了地址,姚櫻摸過去,看見程禹一個人坐在吧台喝悶酒,懷裡空蕩蕩的,也沒摟著女人。

“嫂子,你怎麼來了?你乾嘛又這樣看我?”程禹皺著好看的眉毛,有點害怕姚櫻的眼神。

姚櫻也不是要過問程禹的感情,就是他主動開口,她就隨口一問:“怎麼沒看見你上次摟的那個小姑娘?”

程禹也沒藏著,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他低著頭把玩手機,回:“分了。”

姚櫻坐到旁邊的位置,想歪了:“所以你在這裡一個人喝悶酒?”

程禹品了品,大笑:“你不會以為我為了一個女人鬨失戀?嫂子,我是誰,我可是留戀花叢中片葉不沾身的程大少,什麼女人沒見過,都那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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