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淩峰好整以暇看著她,隻是不知為何,總覺後背有些涼,他幾次回頭但那種直覺沒消失,就像是有冷箭,正從他身後瞄準他的心臟。他忍不住又回頭,可眼前什麼東西都沒有,樹上繁華似錦,並沒什麼盯著他的毒蛇。
白芒則沒忍住打了個哈欠,不是她說,這種層次的挑撥離間也太無聊了些。或許楚卿禮是極端,可他也未曾說錯,當年他們一族的慘樣,生活在這裡的哪個人不算是幫凶?
眼睛輕轉了一圈,白芒捧住心口,故意作出一副癡情的模樣,"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知。
"
楚淩峰隻當有希望,清清嗓子,“姑娘,我們正道人士才是最可靠的,你有何委屈都可多與我說。
"可是我甘願。"
驀地被打斷,楚淩峰一噎,瞠目瞧著她。
她繼續道:“哪怕以後他對我千百不好,我也願意。”醞釀著情緒捧出點眼淚,白芒忽覺有陣風來,攪擾了她的情緒,晃晃頭,楚淩峰不能理解,"為何?
"
白芒仰起臉嘿嘿一笑,"因為他帥!
"
扔掉一頭霧水的楚淩峰,白芒扭頭,蹦蹦跳跳往外走。也不知哪來的邪風,吹得楚淩峰好一陣淩亂,倒是符合他此刻的心境,望著白芒消失的方向,他幾番努嘴。
這些凡人,就這麼膚淺的嗎?
話又說回來,外表這麼重要的話,他們修真界是不是該創製一些美顏仙丹。順利到了修真界的邊緣,再多跨下去幾步,就入了人界。白芒眯眼,瞧見了兩團小黑點,正在蠕動著,像極了一隻小黑貓。料想這就是朱虎傳的信,白芒剛想去碰的時候,有雙手先她一步。"觸碰魔氣,對身體不好。"楚卿禮的聲音貼著她耳邊響起。將這兩團魔氣撿了起來,楚卿禮低著頭,一時間沒去看她。"楚卿禮。"白芒壓低聲音叫他。
“嗯。”
一步離開修真界,誰知道他會做些什麼。
"你真的很擅長釣魚執法。"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著她的,如若她多踏
楚卿禮矢口否認,"我隻是在沿途保護芒芒。"
咧嘴,懶得計較他這過分的占有欲,白芒撐著下巴,"剛才楚淩峰說的話,你也都聽到了?"
他頓時沉默著不肯吭聲。
修為,更遑論如何欺負過他們。
那個老家夥一點都不無辜,他徒弟為何是癡傻的,就是自小就在被他侵奪他可以解釋,可楚卿禮望著白芒,卻冷著臉顯露惡意,"我如今就是手段殘忍,無惡不作,芒芒害怕嗎,討厭嗎?
’"
白芒忍無可忍的一巴掌呼上他,“討厭個屁,快看朱虎說了什麼。”眉目間一點鋒利厲色全然消失,楚卿禮抿唇,笑意轉瞬即逝。他召出那兩團魔氣,指尖動了動,兩團魔氣融在一起,不過一會從黑霧裡翻出個銅鏡。
朱虎的聲音響起:
"尊主,你讓我修複的東西,都弄好了,我還恢複了全部記載的內容。”"另外,龍骨秘境最近隱有移動,尊主得閒煩請一探。"單手托住銅鏡,楚卿禮沒有放任魔氣消失,而是生生拉進來隨手一拋。魔氣消散,修真界的結界就閃了一下。
"這是什麼?"白芒湊上前,細看便發覺這銅鏡好像有些眼熟。楚卿禮麵色凝重,他牽住白芒,先轉身瞬移回了九同宮。九同宮的偏殿內,掛著一副畫像,是楚宋的畫像。是獨屬於母親的溫柔神色。
女子麵容溫婉,坐在竹屋前,翠綠色的粗壯蛇尾隱沒在水潭裡,眉目中都楚卿禮仰頭瞧了畫像許久,才呼口冷氣。
記錄下,他們殿內發生的一切。”
"這是每個楚家子弟床前掛著的銅鏡,和當年四公子的那個,一模一樣。能目光落在上麵,銅鏡應當被嚴重毀壞過,滿是裂紋,白芒問:"這是誰的?'"曾經的少主,楚霄雲。"楚卿禮掩眸,遮蓋住滔天的恨意,手指拂過這些裂紋,
就像是在觸摸斑駁不堪的真相。
當年楚霄雲"自縊而亡",這是種極為不齒的死法,惹得楚家主震怒,一時間也沒人顧得上查看銅鏡。等後來,這枚銅鏡卻不翼而飛了。白芒猛地抬頭,"你早就在找真相了?"
楚卿禮閉目點頭,他從來沒有不相信白芒的判斷,還是多虧了楚流雲,才能找到當年的一點蛛絲馬跡。
這枚銅鏡就被丟在可消融一切的天河水裡,還好銅鏡本身材質特殊,朱虎又有能修複的寶物,這才找了回來。
"楚家的每個人都不無辜,可我總還是要搞清楚,娘親的死到底怎麼回事。"他再次看向畫卷,娘親笑容依舊,像是在溫柔的跟他說,去看吧。將手覆蓋在銅鏡上,楚卿禮深吸一口氣,緩緩在鏡麵中召喚出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