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媽歎道:“說起來還是那甄英蓮小姐可憐些,好端端的富家小姐竟是被走失了,誰知道能夠走到哪裡呢。隻怕被拐子拐了去,不知賣到了誰家。”
王夫人也是有女兒的,遂歎道:“若是拐的好些還不受罪,若是拐到了那等黑心肝的人家,隻怕要糟。”
賈母聽了便憐憫之心起來,遂問李夫人道:“不知這位甄英蓮小姐有沒有下落之地,可是與那甄士隱的媳婦相認了。”
李夫人笑道:“哪裡能夠呢,早已是黃鶴一去不複返了,不過據那甄士隱的媳婦說法也是很好認的,那位甄英蓮小姐長的粉雪可愛,眉心有一顆紅痣,端的是個美人坯子,長大了也是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
說到這裡,坐在賈母處的寶琴不由得呀的一聲驚聲出來。
就連薛姨媽也驚訝起來。
李夫人笑道:“想來寶琴姑娘是聽起來是一件奇事,故此驚訝了。”
賈母卻是笑道:“琴丫頭素日也是個妥帖的,今日這樣失聲,不過是為著一件事。”
李夫人倒是感起興趣來:“哦?不知寶琴姑娘為了何事。”
賈母看了一眼薛姨媽,薛姨媽知機的接起話題說道:“舅太太恕罪,琴丫頭聽了舅太太的話,不過是想起了我家的香菱了。她本是我那不孝的兒子的妾室,偏生眉心也長了一顆紅痣,又是被拐子拐了來的,倒也奇異。”
李夫人與邢夫人對視一眼,遂笑道:“果真如此,那倒是奇哉怪也。”
賈母笑道:“說的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呢,若是真的是香菱,接了她們母女相見,從此真真就是大大的功德一件了,就是書裡也沒有這般湊巧的。”
薛姨媽聽了喃喃自語的說道:“這倒是真的是一件大大的功德。”
李夫人與邢夫人相視一笑,原來當初賈環存了要幫了香菱的心思,便派人下了那大如州去尋訪,果然尋到了甄士隱的妻子封氏,也是尋機做著借口與封氏的家人交際著,讓她們知道有香菱這麼一回事。
那封氏正日夜熬煎著想自己的丈夫和女兒呢,一聽見有自己女兒的消息,便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隻想馬上過來與香菱相認。還是來人勸了又勸,方才歇了歇心,安心等著。
賈環又托了邢夫人、李夫人在這裡演了一場戲,隻說自己也是偶然聽彆人說的,若是自己貿貿然與薛姨媽說了,隻怕對香菱的名聲不好,不如就假借了邢二舅的名義。
邢夫人與李夫人如今銀子多的隻想做些好事,又是賈環所托,哪裡就不願意了,遂一口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