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些時,趙母方姍姍歸來,見了蘭夫人斜靠在枕頭上等著吃月子飯,遂笑著說道:“以前沒見過老太太真顏,今日一見,竟是和藹的不得了,特特命人給我拿了一個軟墊子鋪在椅子上,和我麵對麵的說了好些些話,臨走時候還送了我許多的表禮,隻說感激我養了一個好女兒,為賈家添了人丁。”
蘭夫人抿著嘴在那裡笑著,隻是不出聲,心裡暗想到,老太太哪裡是對你和藹,分明是見環哥兒用的上了方才如此善待自己的娘家人,見趙母臉上笑意掩埋不住,也不說破,隻是在那裡頻頻點頭以示讚同。
趙母心裡高興,坐在那裡連喝了兩盞茶,見天色已晚,遂叫小丫鬟捧了東西回去了,臨走時囑咐了蘭夫人好些些話,隻說明日再來與蘭夫人坐著。
待賈環從宮裡回來與蘭夫人請安時,趙母已然坐車回去了,問起趙母,蘭夫人笑道:“你外祖母回去了,隻說明日再來,隻是你如今正是苦讀的時候,天不亮就走了,天色晚了才回來,料是見不到了,以後再見吧。”
賈環本也不是專門來見趙母的,不過是來和蘭夫人說個八卦,順勢看看外祖母在不在,見趙母不在,倒也不很在意,遂和蘭夫人說起了自己在宮裡聽到的八卦。
原來那王嬪自從懷了身孕,行為日漸高調起來,三五不時的往壽康宮甄太妃那裡去請安問好,與王子騰時不時的也有了私下的往來,每每打賞起宮人來也是一把好手,少康帝為著身孕,已然準備封賞了從四品容華一職,聖旨都已寫好,隻等頒賞了,早已有那等嫉妒之人見不得王嬪那般得意的嘴臉,派了專人在王嬪那裡臥底,見王嬪宮中突地慌了起來,不到多時王嬪的一個貼身丫鬟賊眉鼠眼的踮著腳走了出來,見四下無人,將一個密密包裹的小包袱拿鐵掀埋進一個角落裡,然後就急速退回去了。臥底的人可是得其所哉,緊著下來刨了出來,打開包袱一看,竟是一件沾了血的褻褲,看到如此還有什麼不清楚的,遂趕緊回去報信。那妃嬪聽見此說甚為高興,又派人過去潛伏幾天,見王嬪那貼身侍婢總是偷偷摸摸的出來埋東西,埋的都是沾了血的褻褲,遂心下大定,不等聖旨頒下,借了彆人的口隻說王嬪這胎看起來不似很穩當的樣子,當著少康帝的給王嬪診了平安脈。王嬪倒是想不診,眾人哪裡容得她說話,三下五除二便叫了太醫給她診斷,自然就是肚裡空空了。少康帝當即震怒,就要治罪,王嬪自然嚇得跪下求饒,就有那等看不上眼的宮嬪笑著說道:“妹妹果真有些個鎮定在裡麵,既是無胎,想來前兩日也已經來了月事,卻是胸有成竹,蒙騙聖上至今。”
王嬪嚇得哪裡敢說話,隻是一個勁兒的在那裡戰戰兢兢的磕頭請罪,還是皇後站出來隻說王嬪也是年幼無知,當初太醫明明診出身孕,怎的不過兩月又說並未懷孕,可見並不是王嬪的過錯。
少康帝聽了稍有意動,便立刻有宮嬪不服氣的說道:“皇後娘娘需知,這也是事在人為的,臣妾聽說民間有那等奇人製了什麼藥方子,神奇無比,即使婦人一時懷不得身孕,吃下藥丸太醫診了也隻當懷上一般,隻是肚裡做不得假,或者乾脆買通了太醫也是一樣的,皇後娘娘應當好好審審,免得宮中出了苗頭,將來宮裡人人跟著學樣,可是不好。”
王嬪嚇得縮在那裡不敢動彈,心裡暗恨那個宮嬪壞事,本就輕輕揭過,被她一攪合,隻怕還要重罰,兩眼淚汪汪的看向少康帝,隻求寬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