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至過了一日,鎮國公府又來下帖子請蘭夫人、探春、賈環過去吃宴席。翠果、晴雯小心地扶著蘭夫人上了轎子,一路無話。
到了鎮國公府,蘭夫人瞅了一個空擋,自和鎮國公夫人說起賈母和王夫人的意思,鎮國公夫人早已心裡想到,見蘭夫人心懷惴惴,聽到此說也隻是笑著解勸蘭夫人說道:“不值什麼,這事兒本就是你情我願,既是府裡不願,以後我再找了好的告訴你。”
蘭夫人自是感激不儘,在那裡殷勤作謝。
鎮國公聽過鎮國公夫人說起此事,半天未說話,許久才說:“其實論起來,周千總年少有為,將來必成大器,隻是那府裡沒有個慧眼識珠的。哪裡就二十餘歲都是什麼侯爺公爵了,且不肯等等麼?”
鎮國公夫人笑著解勸道:“瞧你,牛不喝水強按頭麼,哪裡一說就成的,凡事還是要靠緣分的,且等著哪日再見了好的說給那元春吧。”
鎮國公一甩手:“且打住吧,又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做什麼這般上心。不過話又說回來,是我的親生女兒,直接做主給了那周千總,還用和你們這般廢話。”
鎮國公夫人笑道:“敢情你是自己看上了那周千總,還說我們如何,強勢的很。”
鎮國公反怒為喜,與鎮國公夫人說了一會兒子話也就安歇了。
誰知這日巧姐兒病了,賈璉、鳳姐兒本就不在京中,倘或有個不測,可不就是邢夫人看護不當的過錯麼,邢夫人手腳忙亂,一迭聲的請了大夫過來診看。
正亂著請大夫來診過脈。大夫便說:“替夫人奶奶們道喜,姐兒發熱是見喜了,並非彆病。”
邢夫人聽了,忙遣人問可好不好。
大夫回道:“病雖險,卻順,倒還不妨。預備桑蟲豬尾要緊。”
邢夫人聽了,登時忙將起來:一麵打掃房屋供奉痘疹娘娘;一麵傳與眾人忌煎炒等物;一麵又拿大紅尺頭與奶子丫頭親近人丁裁衣。外麵又打掃淨室,款留兩個醫生,輪流斟酌診脈下藥,十二日不放回家去。
邢夫人照顧著巧姐兒十分儘心,巧姐兒毒儘癍回,十二日後送了娘娘,合家祭天祀祖,還願焚香,慶賀放賞。
私底下賈母自和鴛鴦說起:“我還道這大太太不是個愛幼輩的,想不到巧姐兒生病竟也這般儘心,還是我錯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