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玉乖巧的點點頭,讚同的說道:“大姐姐說的極為有理,其實二太太做這個管家有什麼好處,吃不當吃,喝不當喝的,且和咱們似的坐在那裡等著現吃不好麼,橫豎少不了咱們的份。”
元春淡淡的看了看寶玉,心裡滋味不知何處,等回到玉琴居,坐在椅子上,喝一杯抱琴沏來的香茗,想到自家那個做了貴人的表妹,心裡此起彼伏,不等半日已經流滿兩腮了。
榮國府裡麵的一眾下人都是人心惶惶,各種小道八卦,說什麼的也有,隻是摸不到根底,隻知道二太太突感風寒,故此隻得由鳳姐兒暫代管家了,待身體好了,還是要出來的。
加上賈母、王熙鳳等一力壓了下來,暫時倒是沒有什麼事出來,眾人該乾什麼還乾什麼。
現下尤氏並著一眾管事婆子正在庫裡清點呢。縱使被王夫人消耗過一部分,庫房裡麵除了金銀,那珠寶首飾布匹木器擺件還是引起尤氏的驚歎。
儘管這家寧國府的老寧國公也是和老榮國公一起並肩征戰沙場的,想當初得到的恩賞和老榮國公是一樣的,可是待到了賈代善、賈代化那一代,情勢就大不相同了。因著賈代善經營得當,市麵上什麼賺錢做什麼,短短十幾年的時間就將之前的家底翻了不止幾倍。賈代化不善經營不說,賈敬年紀輕輕就去了山上做了什麼道士,據說要求什麼仙,隻留下賈珍一個在府裡做大爺,府裡上下無人敢管,險些不把天都捅破,哪裡還顧得上什麼經營產業,故此尤氏猛地一見榮國府的公庫,竟是有些看不過來。由此尤氏也能管中窺豹,覷見那金銀應當不是現在的樣子,必是王夫人當中做了什麼勾當。還有那地契,委實比寧國府還少些,這是不合常理的,隻等將來一並和賈母說了。
蘭夫人也在那裡悄悄地和賈環說過了,原來賈政竟是和她說起王夫人一事來,言詞中很有頗不以王夫人為然的樣子。雖然賈政不善內務,也很有不把銀子當回事的樣子,但是畢竟是明晃晃的十幾萬兩銀子,說沒就沒,這換了誰也是心疼的很,更何況這銀子照目前的情形,竟是替了彆人做嫁妝,傳出去豈不被人恥笑。
說到這裡,蘭夫人也是忿忿不平起來,這公庫裡麵不單單是她二太太的寶玉的財產,也不是她那個好女兒元春的私物,論起來,還有一部分是她的乖兒賈環的財產。
公中虧空,而且還虧了大大的一部分,這豈不就是意味著她的環兒的財產無形之中被人給吞吃了?
想到這裡,蘭夫人更是氣憤起來,嘴上也開始罵起了二太太。
賈環聽了隻是好笑,知道蘭夫人是又犯了左意了,遂在那裡勸解道:“母親這又是說的什麼話,就算有百萬家財,環兒也不稀罕,兒子自己能賺來銀子,要那祖業做什麼。況這公中的財物將來指不定便宜誰了,到最後能剩下多少都是未知之數,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理這些做什麼。”
蘭夫人點點頭說道:“我兒說得很是有理,想到最後就連那蘭哥兒也得不到多少銀子,更何況你我,隻看這一次三姑娘做嫁就能看得端詳,堂堂的榮國府不過給了一個親王側妃不到萬數的嫁妝,不是咱們和老太太暗中貼補,三姑娘真的要哭死過去了,還是我兒出息,母親和你這兩個姐姐弟弟有了你就托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