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知望著孟應年幽深的眼底,突然勾起一個淺淺的微笑,側頭躺進臂彎裡,就這麼注視著孟應年。
孟應年看的一怔,彎下腰想伸手去拉鬱知,然後被鬱知潑了一臉水。
“......”
鬱知笑著遊開,徒留孟應年在原地,還維持著彎腰的動作。
真是美色誤人。
孟應年發出一聲輕笑,被潑了水也不生氣,起身拿毛巾輕輕擦掉。
剛才鬱知那樣子,甚至可以說是調皮,孟應年挺滿意鬱知身上這種變化的。
他本來就該是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的。
孟應年看著他沒讓他在水裡泡太久,在水裡可能沒感覺,一旦出水後,鬱知才覺得剛才耗費了不少體力。
鬱知先回主臥衛生間簡單衝洗了一下,孟應年跟著一起進來,他洗澡隻能泡在浴缸裡,鬱知在一旁看顧著幫忙。
孟應年一把將鬱知抱進浴缸裡,毫不費力,鬱知驚呼一聲,抓住浴缸邊緣避開孟應年的左腿。
“你乾嘛?”
“剛剛知知把我弄濕了,現在換我來把知知弄濕。”孟應年貼在鬱知耳邊輕聲開口。
鬱知還想說些什麼,最後全都被孟應年堵在了呼吸裡。
鬱知心道,也不用這麼記仇吧。
......
二人收拾乾淨回到床上,鬱知一句也不想再理孟應年。
孟應年還在組織語言交代製造車禍的元凶。
“知知。”
鬱知不理他。
“我有事要跟你說。”
鬱知還是不理他。
“是關於車禍的事情的。”
鬱知這才把身子轉過來,沉默不言隻盯著他示意繼續說。
“爺爺和爸昨天跟我說他們已經解決了,所以不用再擔心這件事了。”孟應年先給鬱知吃了個定心丸。
鬱知問:“查出來是怎麼回事了嗎?”
“你還記得錢老板嗎?”孟應年試探開口。
鬱知一愣,難道跟他有關係。
“記得。”
孟應年把鬱知拉進懷裡讓他趴在自己胸口上,繼續說:“年前他被抓,他的上線潛逃了,一直沒被抓獲。”
“後來他們想逃出國,但是戒備森嚴到處都在通緝他們,他們逃不出去直接破罐子破摔。”
“他們回來後正好查到我之前調查過錢老板,打算被抓前拉我墊背,找了人製造車禍報複我。”
鬱知手心一緊,不知道該說什麼。
孟應年本來跟這件事無關,是為了讓自己放心才插手的,所以歸根究底,問題還是出在自己身上。
“不過你放心,現在他們已經被逮捕了,不會再出來為非作歹了。”
孟應年把鬱知的手握在掌心裡,說:“知知,我跟你說這件事是不想打著所謂的為你好的名義隱瞞你,但同時我也希望你知道,這件事與你無關,我出車禍與你無關,他們打算報複我也與你無關。”
“是他們藐視法律,輕視生命,販賣人口,作惡多端。”
“你曾經差點成為受害者,我很慶幸我當時救下了你,這不是你的錯,我也不是受你牽連。”
“請不要責怪自己好嗎,就當是為了我,我是你的愛人,我保護你是天經地義,就像你也想保護我一樣。”
鬱知淡淡開口:“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值得你這麼做怎麼辦?”
“值不值得不是你自己說了算的,我認為你對自己的認知不夠準確,我更相信我自己的判斷。”孟應年輕吻鬱知的手指,表達自己的態度。
“如果你還是不接受的話,那換我來問你,在你眼裡,我是什麼樣的人?”
“你可以先聽聽我的回答。”
“我為人專製占有欲極強,我曾經說過如果你最後還是不接受我,我就會放你自由。”
“但當時我滿腦子都在想,我才不會,到時候就算你不願意,我也會想辦法把你留在我身邊。”
“我自己都不能確定,你最後沒有接受我,打算跟我離婚,我到底會不會放你自由。”
“就像當初我們結婚,我有無數種辦法幫你擺脫鬱成坤,擺脫鬱家,但我偏偏給了你結婚協議,要求你跟我結婚。”
“原因很簡單,我想把你留在我身邊,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隻為了得到你的人和你的心。”
“你看,我就是這麼虛偽卑劣的一個人,為達目的,任何東西都能算計其中。”
“我也沒你想的那麼優秀,如果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我現在可能也跟社會上很多人一樣。”
“每天擠公交擠地鐵,朝九晚五,辛苦工作一輩子也買不起京北一套房。脫離了孟家的光環,撇開那些精英教育和優越的生活,我也不過是個碌碌無為的普通人。”
“甚至我的身體沒有還沒有普通人健全,我的腿疾在信息素紊亂改善後可
能會治好,也可能一輩子也治不好。”
“有時候我也會想,這樣的我配不配得上你,在你人生剛剛開始的時候我就強硬地把你留在身邊,或許你未來有機會能遇見更好的更適合你的人。”
“但我又一邊希望你變得更好更優秀,一邊有希望你永遠留在我身邊不再看彆人。”
鬱知還是第一次聽見孟應年如此剖析自己,這是他從未想過的角度。
在鬱知眼裡,孟應年永遠是自信從容的,高高在上的,沒有什麼是他得不到的,也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