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當後,鬱知和孟應年前往停車場。
溫一盈帶著索索已經先到了。
鬱知注意到溫一盈手上也戴了一隻玉鐲,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確認跟自己手上的是一對後,臉上流露出一絲疑惑。
孟應年讓他戴玉鐲是為了給孟家人傳達一個信息——他是被主家認可的孟家人。
那溫一盈戴玉鐲是為了什麼?
她嫁進孟家好幾年了,索索都五歲了,孟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她是主家長孫的媳婦,她根本不需要用玉鐲來傳達信息了……
是巧合嗎?
溫一盈察覺到鬱知的疑惑,打開天窗說亮話:“不是巧合。”
“是應年讓我戴的。”
溫一盈牽起鬱知的手,笑道:“這是你第一次見孟家人,我們妯娌間整整齊齊的,旁人見了,更不敢小瞧你了。”
鬱知了然。
同時對溫一盈感激道:“謝謝嫂子。”
溫一盈衝他促狹地眨眨眼:“謝我做什麼,我都是聽應年的。”
鬱知臉皮薄,有些不好意思接溫一盈的話。
“嫂子……”
孟應年適時站出來打了個岔:“我看索索沒精打采的,估計起床氣還沒過,嫂子你帶他先上車吧。”
溫一盈應了聲好,抱著索索先坐上了車。
沒兩分鐘,孟恒澤、鄭媛慧還有老兩口也來了。
八個人分了四輛車,一起出發前往酒店。
下車後,許雅茹執意讓鬱知挽著自己的手臂,頗有種“今晚我罩著你”的意思。
“小知,彆緊張。”許雅茹慈祥地拍了拍鬱知的手背。
鬱知笑道:“好。”
他們提前半小時到的宴會廳。
分家的親戚們已經到了不少,一見請客的主家來了,紛紛迎了上去。
鬱知跟著許雅茹和老爺子,孟應年作陪,負責跟鬱知介紹誰是誰,鬱知乖乖地跟著叫人。
倒也沒有不識趣的跳出來為難他,拿他是個beta說事。
鬱知心裡明白,並不是他自己有多厲害,而是這個家族裡有話語權的人在給他撐腰。
半個小時後,親戚們都到齊了。
主家人口簡單,鬱知原以為分家的親戚也沒多少,結果粗略一看,竟有一百多口人。
……孟家真是個大家族。
開席後,輩分最高的孟老爺子代表主家說了幾句話。
著重介紹鬱知給家裡人認識。
說到最後,孟老爺子點明:“鬱知年紀小,還在讀書,他和應年的婚事暫時不會大操大辦,他老家遠在滬市,在座的都是自家親戚,想來也不會把家務事作為談資,四處張揚,以至於叨擾了遠在外地的客人。”
這便是暗中告誡眾人,孟應年和鬱知已經領證結婚的事情,不能帶出這個宴會廳,每個人都得爛在肚子裡。
以及,老爺子隻稱呼鬱知的娘家人為客人,而不是親家,也向眾人表了態——孟家和鬱知娘家各論各,就算兩個孩子結了婚,孟家跟鬱家也不是一家人。
想來,鬱家人將來要利用這門婚事辦什麼事,也沒有孟家人會買他的賬。
如果有人違背,那就是跟主家人過不去。
孟老爺子親自發話,誰敢有異議?
話音落下,台下都是恭喜的聲音,一派家和萬事興的氣氛。
鬱知打心底佩服孟老爺子,不過一兩句話就完全打消了他的顧慮。
入席前,鬱知偷偷跟孟應年說了一聲謝謝。
孟應年知道鬱知在謝什麼,卻裝傻問:“謝我什麼?”
鬱知用隻有兩個才能聽見的聲音回答:“我的顧慮,如果不是你告訴爺爺,他又怎麼會知道呢。”
既然不知道,也就不可能有剛才那一兩句話了。
明麵上是老爺子給自己撐腰,實則背後下功夫的人還是孟應年。
亦如發現到他水土不服,暗中給家裡添置加濕器改善乾燥的氣候一樣。
孟應年經常把喜歡掛在嘴邊,但是為他做了什麼,他是隻字不提的。
“我為了你”四個字太容易脫口而出,意識到這個四個字有情感綁架的嫌疑而有意識不說,這世界上沒多少人能夠做到。
鬱知覺得自己是幸運的。
因為他遇到了其中的一個。
孟應年不甚在意地說:“不用謝,這都是丈夫應該做的。”
鬱知心有戚戚,笑著遞給孟應年一杯紅酒。
“走吧,敬酒去。”
孟應年囑咐鬱知:“敬酒就是走個過場,你抿一抿就行了,不用真喝,沒人敢勸你的酒。”
鬱知點頭:“知道了。”
敬到第十桌的時候,鬱知已經有點暈人了。
不是酒精作祟,而是孟家的親戚實在太多了,七拐八繞的關係,令人頭暈!
“這是五堂叔和五堂嫂。”
孟應年附耳為鬱知介紹。
鬱知笑著
叫人,跟他們碰杯。
五堂叔和五堂嫂對他們說了些好聽的客套話。
等鬱知和孟應年離開,去敬下一桌的時候,五堂嫂撞了撞五堂叔的胳膊,低聲問:“你怎麼回事?老六讓你說的話,你剛才一個字都沒說。”
老六是孟齊銘,分支這一脈,他和老五,也就是五堂叔的關係最好。
五堂叔掃了眼桌上其他人,沒人注意他們這裡,才壓著聲跟老婆說:“還說什麼啊,你難道沒看出來?從老爺子到孟應年,全都在給這beta撐腰呢,我要是剛才對他發難,主家的人還不讓我吃不了兜著走。”
五堂嫂被五堂叔說服,深以為然點了點頭。
不過,她也有些為難地問:“那你怎麼跟老六交代,你之前可是信誓旦旦跟他保證,今晚要為他出頭……”
想到自己對好兄弟誇下的海口,五堂叔輕咳兩聲,心虛道:“一碼歸一碼,我哪知道今晚陣仗這麼大。”
話音剛落,五堂叔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正是孟齊銘。
可見背後不能說人,說什麼來什麼。
五堂叔按了靜音,把手機倒扣在桌子上,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