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把你們的一廂情願強加在我們頭上。”
溫孟兩家是世交,溫一盈和孟應天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自小有婚約。
孟應年比他們小八歲,孟應天是個弟控,溫一盈也拿孟應年當親弟弟。
他們兩個以姐弟相處二十幾年,早跟親人一樣了。
突然要兩個堪比姐弟的人做夫妻,這在精神上怎麼不算一種亂倫?簡直荒唐至極!
何況孟應年當時站起來的希望渺茫,他不想以殘廢之身拖累任何人,早就斷了結婚的念頭。
後來溫一盈情況好轉,出院之後,來醫院看望孟應年。
兩人閒聊時,提到了長輩希望他們結婚這件事。
溫一盈聽孟應年說完自己的想法,輕笑道:“信息素過敏、腿傷、甚至於我們之間叔嫂關係,這些都不是問題的關鍵。”
“我們並不相愛,這才是我們做不了夫妻的根本原因。”
孟應年怔愣片刻,也笑了。
“你說得對。”
溫一盈還說:“大家都把我和應天的感情看得太廉價了。他不在了,我接受不了失去他的事實,難道這就意味著我可以跟他弟弟在一起嗎?”
“世界上隻有一個孟應天,不在了就是不在了,誰都不是他,哪怕你是他的親弟弟,你也
不是你哥哥。”
“同樣,你也有你的人生,你不是孟應天的替代品,你是孟應年,你也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所以,我們保持現狀就是對索索最好的選擇。索索需要的是疼他愛他的小叔,而不是為了他犧牲自我,餘生隻為索索父親這個角色而活的傀儡。”
孟應年聽完後沉默了許久,然後問:“那嫂子你的人生呢?”
溫一盈苦笑道:“永失所愛,這就是我的人生。”
孟應年心裡酸楚不已。
他嘗試開導溫一盈:“我哥肯定希望你幸福,而不是為他困守一生。”
“我也想幸福啊。”
溫一盈低眉看著無名指上的婚戒,眼中帶淚,卻又笑著。
“應年,我從來沒有不想幸福。”
“我也想幸福的……”
孟應年鼻子倏地一酸。
自那以後,孟應年再也沒有在孟應天的事情上勸過溫一盈一句。
她並非不懂,她隻是做不到。
溫一盈永遠被困在了孟應天去世的那一天。
所有看似為她好的勸慰,都是一種置身事外的傲慢。
如今,孟應年看著索索黏著鬱知,竟覺欣慰。
鬱知是beta,對索索沒有任何信息素上的吸引,但索索還是黏著鬱知。
因為缺乏親生父親信息素的安撫而患上的多動症,也有明顯的好轉跡象。
至少,索索沒有被困在失去父親的那一天。
他是有在好好長大的。
孟應年抬起頭,在不遠處的溫一盈臉上看見了相同的情緒。
兩人相視一笑。
溫一盈留了兩個傭人照看索索,自己回了院子午休。
孟應年也不願打擾索索和鬱知都獨處時光,趁這個時間回了自己院子,處理一些公務。
陳勳在客廳恭候多時,茶都喝了三杯。
一聽鄧陽來報孟應年已經回院子了,陳勳趕緊拿著趙家的資料去了書房,片刻不敢耽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