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知掀開被子,將孟應年左腿的褲腿卷起來。
上次腿疾發作,餘寧給他針灸的時候,鬱知已經看過他腿上猙獰的傷疤。
此時此刻,傷疤突然暴露於鬱知眼前,孟應年還是感覺很不自在。
孟應年扯過被子想遮住,鬱知先他一步,按住了他的腿。
“彆動。”
鬱知回憶餘寧之前跟他說過的穴位,試著按了兩處。
孟應年吃痛地嘶了一聲。
“你也真是的,不舒服還不叫醒我,你挪到沙發上坐著,腿難道就不疼了嗎?”
鬱知嘴上數落,手上的動作卻輕柔得不行。
他小心地幫孟應年按摩穴位,幫他緩解疼痛。
孟應年心中微動,似有一股暖流經過。
停頓片刻,孟應年如實說
:“其實我是準備去客房,再叫餘寧過來,沒打算自己硬扛。”
鬱知看他一眼:“這麼不想打擾我嗎?”
孟應年未置可否。
鬱知輕聲說:“以後如果我不在家,你就叫餘寧,我在家,你就叫我。”
“你還好意思說我跟你禮尚往來,你對我不也很見外?”
孟應年沒有回答。
鬱知停下來,看著他:“聽見我說的沒?”
孟應年看向自己腿上猙獰的傷疤,有些失神地問:“你不覺得嚇人嗎?”
鬱知搖了搖頭:“不覺得。”
“我隻覺得你肯定很疼。”
孟應年呼吸一滯。
鬱知按照餘寧教的,給孟應年做好熱敷前的按摩。
按摩完,鬱知轉過身,忍著燙撈起熱水裡的毛巾,擰乾水,再攤開毛巾,敷在孟應年的傷腿上。
毛巾烘熱孟應年的腿,他眉心不由得舒展開來。
鬱知看他舒服一點了,心中跟著鬆口氣。
餘寧說的步驟他都有好好記住,沒有弄錯。
“燙嗎?”鬱知問孟應年。
鬱知皮膚白,手被過熱的水浸潤了一會兒便變得紅彤彤的。
他反而問自己燙不燙。
孟應年心裡又酸又暖。
他伸手握住鬱知的手,眉心微蹙:“不燙。”
他看向床邊的那盆熱水:“多兌點冷水吧,看給你的手燙的。”
鬱知不讚同:“再加冷水就成溫水了,會影響熱敷的效果。”
說著,鬱知抽出身,站起來:“我再去燒一壺熱水,開著空調水涼得快。”
鬱知為孟應年熱敷,前前後後忙了一個多小時。
等鬱知再躺回床上,外麵的雨已經快停了。
鬱知不知道第幾次問孟應年:“腿有沒有好一點?”
孟應年把鬱知摟在懷裡,聲音溫柔得不像話。
“好多了,已經不痛了。”
“謝謝知知。”
鬱知“哎呀”一聲,不好意思地說:“這有什麼好謝的,不準再謝了。”
孟應年笑道:“好。”
這番折騰,兩人都沒了睡意,躺在床上有一搭沒一搭閒聊。
鬱知跟孟應年聊起這周上課的一件趣事。
孟應年突然想起一茬兒:“知知,那個趙漣,現在還跟你住一個宿舍嗎?”
鬱知怔愣幾秒,隨後回答:“是啊。”
孟應年皺眉道:“這個人心術不正,再跟他同吃同住,難免禍患。”
提到這個,鬱知也發愁。
“我也不想跟他住一起,不過……”鬱知想起之前趕走陸白舟他們的辦法,嘟噥道,“可惜他不怕鬼。”
孟應年沒聽懂:“什麼怕鬼?”
鬱知含糊道:“沒什麼,我的意思是,我沒有理由趕他走,畢竟宿舍是學校的地方,不是我的私人住所。”
孟應年不以為然道:“沒理由,那就找個理由。”
“這件事你不用操心,我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