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上星與楊家父子各自滿飲一壺白酒,自己今晚已是七成醉,而楊家父子已是八九成醉了。衛上星見時機也差不多了,就問道:“楊叔,我前兩天跟鑫州大學的幾個教授在一起吃飯,我聽他們說,當年這翠屏山上日本據點裡的鬼子,從咱這鑫州地麵上搜刮了很多錢財,說是裡麵還有個一把滿清順治帝送給吳三桂的白色鹿角金椅子,挺貴重的,那天我也喝多了,沒記清,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楊得誌聽到衛上星說起日軍據點,便停下抽煙,目光炯炯地望著他,當聽到“白色鹿角金椅子”時不覺一怔,扭過頭繼續悠悠地抽著煙。
楊成鋼見他父親並不回應衛上星的話,就笑嗬嗬地說道:“那些教授大多也是拎不清,他們了解到的那些事情,也是從咱這附件幾個村的人那聽來的,他們就拿這些道聽途說順口瞎扯忽悠您,哪有什麼吳三桂的啥椅子,我都沒聽說過!金條古董倒是真有,可誰也沒見過。也許早被日本人運走了。”
衛上星“嘿嘿”一笑,問道:“楊叔,您覺得呢?”
楊得誌見衛上星在追問自己,便回過頭來說道:“這些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了,傳的越來越玄乎了。成鋼,你去廚房讓朵朵媽再炒倆菜,另外讓她下個酸湯麵,給衛總解解酒,你也在廚房給她搭把手,我跟衛總先喝著,聊聊天。”
楊成鋼尷尬地“嘿嘿”一笑,說道:“衛總,今晚我夫人炒菜慢了點,我去搭把手。”
衛上星明白楊得誌把他兒子支走的用意,便說道:“那辛苦成鋼兄弟了,其實葷菜是足夠了,整兩個素菜吧。”
楊得誌見兒子走進廚房,就燃起一支煙悠悠地抽著,衛上星也不催促,自己也悠悠地抽著煙。
楊得誌皺著眉頭將煙一支煙抽完,便將香煙摁滅在煙灰缸裡,盯著衛上星的雙眼問道:“衛總,您問這個,是好奇呢,還是有其他用意?”
衛上星微微一笑,說道:“我這個人對很多東西都好奇,但我偏偏對這種內外勾結竊國賣族的吳三桂之流的爛人沒一點興趣,對這把‘白椅子’更是視為穢物,白送給我我也不會要。我之所以今晚問這個,隻是覺得這把椅子作為一段曆史的見證,還有些警醒後人的作用,留在國內,總比被一些彆有用心的人尋了去拿來做些惡心我們的事情,要好的多吧。”
楊得誌被衛上星這一席話說的很是尷尬,知道自己看輕了這個年輕人,忙端起酒杯說道:“衛總,看來是我心眼兒小嘍,我敬你一杯。”
衛上星“哈哈”一笑,端起酒杯跟他輕輕一碰,二人舉杯一飲而儘。
楊得誌將酒杯放下,燃起一支煙深吸一口,說道:“我早些年聽家裡的老人講,在這鑫州城裡有一家姓馬的大戶,他家的祖上當年是跟著吳三桂起家的,是吳三桂手下一員戰將,後來吳三桂派他帶著這‘白椅子’和一批珠寶作為禮品送給台灣鄭家,去談兩家聯合反清的事,哪知道鄭家根本就看不起這吳三桂,就把這姓馬的給轟了出去,這姓馬的將軍怕回去被吳三桂治罪,就索性帶著幾名親信卷著這些珠寶連夜跑回了老家鑫州,還向清廷告了密,上繳了一些珠寶,自此這馬家就在鑫州城安穩生活了幾百年,直至這夥子小鬼子來了。他們為了搜刮馬家的錢財古董,聽老人們將,這小鬼子把這馬家給滅了門,這‘白椅子’也被當時據點的鬼子頭搶了去,後來在1945年這個據點發生一場大火,裡麵的鬼子被燒個精光。這些鬼子們搜刮的錢財寶貝也不知所蹤了。衛總,我也就聽說過這些事情,也不知道真假。”
衛上星聽楊得誌講完,心裡琢磨了一番:“這些事情,不算什麼新鮮事,江雅楠已經調查到這些,這些事周邊村子裡上了年紀的人,知道的也很多,為了這個,把楊成鋼支開有啥必要?他一定知道更重要的事情!”衛上星思量了片刻,決定拋點東西出來,震一震他,沒準能讓他吐點東西出來。
衛上星說道:“那天吃飯時還有位市局方麵的朋友在場,他說這翠屏山關帝廟下麵有個地堡,這地堡就是以前日軍據點的地堡,他們打開後發現裡麵除了藏有大量的日軍遺留的武器彈藥外,並無其他東西。而且我聽說那個日軍據點指揮官蔡生一郎也並沒有死,他不知怎的就跑到了東南亞,化名蔡盛易,成為了巨富,享受榮華富貴一直到現在。更諷刺的是他生了一個女兒成了當紅政客,這個女政客居心惡毒,多年來不斷製造矛盾,禍亂南海局勢。如果這‘白椅子’落到他們父女手上,楊叔,咱這鑫州被那些日本鬼子禍禍死的人,還能閉上眼嗎?”
楊得誌被衛上星這一席話驚的愣住了,直到香煙燒到手指才慌亂地將煙蒂扔到地上,連聲說道:“可是真的,可是真的!這還有天理嗎?真是好人不長壽,王八活千年!”
衛上星說道:“目前相關部門都在查找這個‘白椅子’,如果楊叔你有線索還請您積極提供,你可以跟我說說,我幫你轉告相關部門的朋友,或者您直接跟他們說也可以。”
楊得誌思酌了一會,定了定心神,說道:“衛總,關於這‘白椅子’和日本鬼子搜刮的這些東西,在我們這也傳了幾十年了,這些年我也一直在關注著這個事,但要說具體的線索,我是沒有的,不過有一個傳言,你可以聽聽,你要是覺得有用可以轉告給你的朋友,但你不要說是我說的,畢竟這鄉裡鄉親的,我也不好給人家添麻煩。”
衛上星說道:“我尊重你的意見,我會為你保密的,請說吧,楊叔。”
楊得誌說道:“這個傳言是關於老胡總的,他祖上就是我們這裡的大地主,家裡有上千畝地,那翠屏山上的關帝廟就是他爺爺帶頭捐款修建的,到了1948年年底,咱這裡就解放了,他爺爺主動把自家的土地、房子、農具啥的都分給了村裡人,再加上平時他爺爺為人也很和善,也沒做過啥惡事,,村裡人都支持將他家的老宅留給了他們,但家境慢慢就衰落了,到老胡總這除了家裡有一處大宅子,經濟水平和大家也沒啥差彆。但到了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國家改革開放後,鼓勵大家發展經濟,這老胡總不知道從哪弄的錢,買了幾輛卡車,開了個運輸公司,生意乾得紅火的很。那時就有人說這老胡總是靠偷渡到香港賣了五根金條做的本錢。這五根金條有的人說是老胡總找到了蔡生一郎藏的黃金珠寶,也有人說那是老胡總的爺爺偷偷藏的金條。衛總,這些隻是傳言,也許是些眼紅老胡總發財的人,故意瞎說的吧。”
衛上星琢磨一下楊得誌的話,問道:“這老胡總家的祖宅在哪?現在還有人住嗎?”
楊得誌說道:“老胡總家的祖宅就在俺們這村裡,從這往東也就200多米,是個占地有五六畝的大院,老胡總一直都住在那,他家裡其他人早些年前就搬到鑫州市裡去了。”
事情說道這,衛上星也獲取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便不再往下問,繼續跟楊得誌喝起酒來,等楊成鋼和楚雨婷又上了兩個家常菜和酸湯麵,楊成鋼又陪衛上星喝了幾杯,三人將兩瓶白酒喝光,才一起吃了酸湯麵。待衛上星飯後要走時,楊家父子走起路來已是踉踉蹌蹌,衛上星也是七成醉了,車是不能開了,隻好由楚雨婷駕車送他回“鑫北大酒店”。
在車上,兩個人難得的獨處時間,讓楚雨婷心潮澎湃,她駕著車不時從後視鏡裡窺探著衛上星,她渴望聽到他的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