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民排著長長的隊伍,今日是白雲兒親自在施粥。
白宏遠就這麼遠遠的看著,滿臉慈祥,沒有立即上前打擾。
白雲兒把最後一人的碗也添上了白粥,抬起袖口擦了擦額頭的汗,在一旁坐著休息。
白宏遠這才走了過去,“雲兒。”
這一聲雲兒,把白雲兒愣在了原地,像是傻了一樣抬起頭來。
那向來冷靜驕傲的小表情都頓住,她突然咧著嘴笑了起來,笑的雙眼都彎成了月牙狀。
站起身,猛的朝著白宏遠撲了過去,“爹爹,你怎麼來了?”
白宏遠慈愛的任由白雲兒撲過來,伸手拍了拍白雲兒的後背,寵溺的道,“這麼大個人了,如今都成王妃了,怎麼還像小孩子一樣蹦蹦跳跳的。”
白雲兒鬆開白宏遠,嘴角的笑意完全收不住,“這不是看見爹爹開心嘛,爹爹不在京都,怎麼會來南州,是專程來看我的嗎?”
白宏遠揉了揉白雲兒的小腦袋道,“生意上有些事要過來一趟,然後聽說你和王爺也在南洲,就過來看看你,你也是胡鬨,王爺南下賑災,你就好好等在王府就可以了,跟著一起瞎跑什麼?”
麵對白宏遠的教訓,白雲兒乖乖點頭,“是的爹爹,雲兒不懂事,可我來都來了,爹爹就彆生氣了。”
白雲兒滿臉開心,和心蕊交代了一聲,讓心蕊看著施粥現場的後續,挽著白宏遠的手,打算帶父親去見見宋懷英。
白宏遠也沒有拒絕,就這麼任由白雲兒挽著他的手,朝著如今住在知府衙門的送懷英那邊去。
一路上父女兩人有說有笑,白雲兒對這個這些年唯一對她好的父親,發自內心的依賴。
白雲兒帶著白老爺來到了知府衙門,都沒有通報,就直接帶著白老爺進去了。
很快有人通知了宋懷英,白雲兒和白宏遠的到來。
宋懷英躺在一張躺椅上,閉著眼睛在想事情,此時半閉的眸子猛的睜開,眼中神色莫名。
他從躺椅上站了起來,走出房間,去往正廳。
白雲兒已經領著白老爺在正廳坐下,正吩咐人給白老爺泡些簡單的茶水。
“爹爹彆嫌棄,如今南邊的情況不太好,就隻有先喝這種粗茶了。”
這個時候宋懷英走了出來,隨意的開口道,“南邊的情況的確不太好,每年都會餓死好多人,今年啊,更是大麵積的洪災,喝這粗茶,嶽父不嫌棄吧?”
看著宋懷英出來,白宏遠連忙站起身,“王爺說笑了,怎會嫌棄。”
說著白宏遠像是為了表示自己的不嫌棄,端著麵前的茶水,喝了幾口。
的確是粗茶,茶水微澀,口感粗劣,白宏遠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差的茶。
當初多次難下,就算洪災剛剛發生一片哭天喊地的慘烈,他都能在知府衙門和婁敬明一起喝著上好的一等茶。
宋懷英在主位坐下,“嶽父怎麼會突然來南州?
有什麼生意嗎?
如今南州這個狀況,可不太適合做生意。”
白宏遠也坐了下來,語氣和宋懷英一樣的平靜,“沒什麼大事,就是有幾條生意上的線路突然中斷,我來看看是什麼情況,主要還是有些想念雲兒,聽著雲兒跑來賑災了,有些擔心,不放心便過來看看她,這丫頭這些年一直在京都,都沒出過遠門,突然來做這種事,要是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請王爺多擔待。”
白宏遠生意上的線路突然中斷,當然是宋懷英做的。
當初在宋懷英調查到白宏遠和婁敬明勾結之後,便在著手處理這些事情。
如果說婁敬明在南州是一手遮天,可以橫衝直撞。
那白宏遠大概就像一隻蜘蛛,在整個南州一州九城,建立了一張巨大的蜘蛛網,把那些利益通過一條一條的蛛絲,聚集到他麵前。
而宋懷英隻是斬斷了重要的幾條蛛絲。
白雲兒給宋懷英也端了一杯粗茶。
宋懷英聽著白宏遠意有所指的話,也喝了一口茶。
“如今這南邊的生意可不好做,有些生意可是……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