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一封信。”
雲歡站在原地頓了好一會,這才走過去打開房門。
“誰給我的?”她盯著丫鬟手中的信,並未接過來。
丫鬟雙手奉上,“裴大人說今日之事是他魯莽,還請姑娘莫要往心裡去。”
所有人都說裴大人暴戾成性,如今看來不是那樣的。
雲歡提著的心一沉,抬手接過信,將房門關閉。
靠在門框上好半晌,撕開信封,取出裡麵的信紙,撚開開看。
紙上未寫多餘廢話,隻有剛勁有力的兩字。
一日
雲歡眨眼間便懂了裴寂是何意思。
他給她逃跑的機會,但能跑多遠且看她的本事,不出一日他定會追上。
裴寂想用此舉讓她明白,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不要白費功夫。
太狂妄!
雲歡將信擲在桌麵,唇邊露出和裴寂一樣的不屑笑意。
要不是她主動露麵,裴寂真找不到她。
雲歡闔上眼眸讓自己冷靜,思考該如何應對。
既然裴寂主動給了機會,她不介意幫他加深記憶。
讓他這輩子都忘不掉她。
求之不得,愛而不得。
一下午,雲歡都坐在窗戶邊繡荷包,並不打算跑路。
監視她的人將情況如實告知裴寂,裴寂不相信雲歡會這麼安分,怕她耍什麼花招,主動來瞧。
不想她真坐在窗邊繡荷包。
這是知道自己跑不掉,便不跑了?
裴寂盯望的視線和彆人不一樣,雲歡一下子察覺出來了。
她轉頭看過去,雖然不知道他們人在哪,但她知道他在。
澄澈的眼眸轉了轉,抬手一勾,意思明顯,要裴寂過來。
裴寂將她動作儘收眼底,眼神黯了黯。
他讓人悄悄監視雲歡,不想早就被發現了。
裴寂冷睨過那兩名暗衛。暗衛惶恐,垂下眼去。
他們也不知道這姑娘怎麼發現的,他們身手挺好的,怎會呢?
裴寂未言語,現身過去。
雲歡坐在窗邊,裴寂過來也未站起身,歪著腦袋笑看裴寂,天真爛漫。
“大人耍賴!都讓我跑了,怎麼還監視上了?”她嬉笑著道。
裴寂居高臨下睥睨著她,他是說了讓她跑,可他心裡有些沒底氣,怕再也找不到。
不知該如何回複雲歡的話,索性沉默不語。
雲歡笑出了聲,側身俯趴在窗前,“大人對自己沒信心?”
裴寂眉峰微蹙,垂眸道:“是有的人太狡猾。”
雲歡做事不留後手,跳崖假死這事要不是他堅持找她的屍身,怕也會被她糊弄過去。
現場一應俱全,連氣候都關注到了。大雪封山,不知覆蓋了多少跡象。
雲歡歪頭笑著,緩慢站起身來。
“狡猾我倒沒看見,我隻看到有的人輸不起。”
她說話間靠近窗外的男人,最後一句幾乎是伏靠在他肩頭說的。
裴寂側頭,蒙著麵紗的女子近在咫尺。
“你也就今天能放肆一回了。”
裴寂並未被她激怒,又或者他不在意雲歡的話,麵無表情道。
雲歡輕嘖一聲,起身退開,拿起桌上的絹花彆在裴寂衣襟上。
裴寂眸子微微一抬,低頭看著雲歡手上的動作。
粉色絹花彆在他黑色錦衣上,像是柔軟和堅硬的碰撞,看誰先承受不住碎裂。
“你在做什麼?”
裴寂低沉嗓音纏上雲歡,帶著某種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