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皺眉瞪向自家三哥的幾個婦人,薑綿綿唇瓣輕抿,垂眸道:“先前我同三哥在裡邊林子裡獵野兔,李嬸嬸沒瞧見,這才不小心被三哥的箭射中。”
那株人參眼下已經被她變走了,若說李金桂是為了搶她人參隻怕沒人信不說,她更怕被李金桂反咬一口,要送三哥去見官。
薑懷之揚眉,瞥了眼躺在地上身子癱軟說不出話的李金桂,勾唇道:“是這一回事吧李嬸子?”
被薑懷之看了眼的李金桂頓時一個激靈,連忙點頭,嘴裡呐呐應著,“是是是,是這一回事。”
一旁的婦人皺眉盯著她血流不止的右腳,嘖了一聲,不滿囔道:“準頭不好拿什麼弓箭,這會好懸隻是傷著腳,要是傷著其他地方你們薑家拿什麼賠?”
另一個稍年輕些的看著那箭頭心裡發怵,跟著應和了聲,“就是說,李嬸子這腳要是落下什麼病根你們薑家也得負責。”
“年紀輕輕的總以為自己本事能耐大了,成日拿把弓在林子裡瞎晃悠,惹出了事也不知道收拾。”
薑懷之原就心裡不爽快,被人刺了幾句臉色頃刻陰了下來。嚇的那幾個婦人沒敢說話,趕忙一左一右攙扶起李金桂。
“李嬸子,你可要我薑家提著禮物上門賠罪?”薑懷之狀似無意地撫了把弓身,語氣淡淡問道。
李金桂瞧見他動作,身子一激靈,頓時將腦袋搖的和潑浪鼓似的,催促著幾個婦人趕緊扶著自己離開。
“用不著用不著,是……是我自己沒長眼撞那箭上去的,和你們薑家半點關係都沒有。”
薑懷之嗤了聲,將弓收起來,俯身把薑綿綿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手臂上,揚聲道:“都聽見了吧,可不是我不想給,是她李嬸子自個不要。”
“我倒還嫌棄她攪了我獵野物的心情。”
那幾個婦人嘴巴張了又張,最終還是閉上了,帶著哎呦哎呦呼痛不已的李金桂下山。
這薑三郎先前看著老實憨厚,沒成想是個帶刺的,這說一句回敬三句,她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三哥……”見人都走了,薑綿綿偏過臉去看薑懷之,欲言又止。
薑懷之樂嗬嗬地看了她一眼,“怎麼?覺得三哥不該這樣嚇唬那個婆子,還是覺得三哥不該這樣說話?”
薑綿綿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薑懷之卻是看出她心中擔憂,利索地拾起地上竹簍,負在背上,道:“這裡的人同京中不同,在京中他們也滿腹算計,卻仍要維護自己所謂臉麵,所以大哥時時要我謹記分寸。”
“這兒就不一樣了,我們來時也同他們講分寸講規矩,可那結果綿綿你也瞧見了。”
“當時張家的人明明可以搭把手,卻因為害怕逃了,留下大哥一人麵對那頭野豬,最後折了腿不說還被姓許的婆子瞧不起。”薑懷之麵色漸冷,緩了緩心底躁鬱,儘量柔聲道:“在這裡我若是鎮不住他們,來日你我幾人受的委屈還要更多。”
薑綿綿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抿唇貼著他,輕聲道:“我隻是擔心三哥會被他們報複。”
三哥今日雖是隻傷了李金桂,可她身後還有她丈夫,她兒子,她娘家人,那些人豈會不來報複三哥?
“有種就來,我還怕了這些人不成。”薑懷之並未把這些人放在心上,“這李婆子敢對你動手,我豈能輕鬆放過她。”
他們一家子都淪落成這副模樣了,還能有什麼更慘的。
兄妹二人聊著話抄著來時山路下山,沒成想在山腳處瞧見一堆人聚在一起,嘰哩哇啦的不知在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