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就意識到為何要拖,眼中滿是擔憂的神色。
“如今已經到了如此凶險的地步麼?”
“彆擔心,我會搞定的,倒是你該想想如何做了。”
顧景炎出聲讓對方不要為自己的事情擔心。
他並不擔心,自己會在奪嫡之中出事,無非就是看自己想要個什麼結果而已。
趙玄罡的離開與雲天的出現,讓他明白,不能將目光隻落在一個人的身上,要將目光投在身邊人的身上。
他們都不是自己的附庸,都有自己的日子要過。
林寒柔從未想過這些,在之前她隻是想要入顧景炎的眼,在他中毒之後,便想著如何讓他活下去。
四皇子死後想著該如何不連累顧景炎,以及現在如何讓顧景炎在凶險的九龍奪嫡之中活下去。
若非顧景炎開口的話,這件事便永遠不會出現她的心間。
“我從未想過自己應該做什麼,對我而言,留在盛京唯一的意義是你。”
“……”
顧景炎微微有些錯愕,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將手按在林寒柔的肩頭,俯下身子望著她的眸子道。
“你存在的意義不是為了我,你是林寒柔是盛京,也是大夏唯一一位女夫子,往前放眼千年,再往後放眼千年也許你都是唯一一位。”
“如此驚才絕豔的你了,不應該被困在這紅牆之中,也不應該被困在盛京,我還有林家,都不該成為你的束縛。”
“我……”
林寒柔怔怔無言,從未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她也從來未曾想過,自己竟是這般的……獨特。
顧景炎一步步走到她的麵前,指了指天空說道。
“我曾經聽過很多讀書人的故事,他們每一位都為了自己的理想而活,哪怕在這過程之中不被人理解,甚至最後落得個淒慘的下場。”
“有人立誓,開萬古之太平,有人想立一座廣廈,還有人要為人族搏一個未來,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而你想要做什麼?”
林寒柔聽著這樣的話,望著在陽光下說出這話的人,過了良久之後才說道。
“我不知道。”
“沒關係,你可以好好想想。”
顧景炎不清楚自己的話有沒有用,但是他真的肯定一件事,林寒柔的路不在他這裡,也不在盛京。
隻是這丫頭自己一直沒有發現,她需要有人推她一把。
如今的顧景炎所做的,正是這件事。
林寒柔都忘了自己是怎麼離開的皇城,回到林府之後,一隻坐在書房之內發呆。
連晚膳都忘了用,她的麵前放著一本開蒙書籍,也是她所學的第一本書,看著發黃的封麵,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婢女們了解自己小姐的喜好,端著吃食站在門口,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
“老爺。”
婢女看到林公甫走來,紛紛讓開了位置。
這位前禮部尚書,如今的吏部侍郎,當朝大儒林公甫,接過一碗蓮子羹,安靜地走進了他的房間內。
將蓮子羹放在了桌上,輕聲開口。
“先吃點東西吧,有什麼事等吃完再說。”
“父親。”
林寒柔有些意外地看向父親,眼裡透著幾分迷茫之色,似乎有什麼事情困擾著她。
看到父親之後,她忽然開口問道。
“你說我要是不在盛京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