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低階鬼麵麵相覷，沒有命令，不敢行動。
人類的生命對他來說不重要，遲予安沒興趣殺戮，也沒興趣救人。
一想到如果人都死了，沐言應該會傷心，他不想沐言再露出悲愴的表情，這幾千年來，他每每回憶那人的神態。
悲愴，悔恨，自責，唯獨沒有開心，高興。
也不知從何開始，沐言已經學會扛下所有，為這個世界發聲，為人類死亡，為人類陷入無休止的輪回。
神不生不滅，人人傳頌神無情，可又誰知神曾憐愛世人。
從此世界再無神，隻因他動了情。
……
白色霧氣翻滾，沐言的眼前出現了一條清晰的小路，像是鬼界刻意為之。
不尋常代表觸碰規則截點，一直走在朦朧的霧氣中，可能隻是在原地打轉，永遠走不出去。
鬼界給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前方凶險與否，沐言說什麼也必須把握住。
剛踏進小路，他發現耳邊沒有長長的拖尾音，後麵的東西沒有再跟上來。
它們是害怕不敢前進，還是被某些規則阻擋在外麵。
不論是哪一種，對沐言來說都是好事，有危險就有出口，有規則就代表真正觸碰到鬼界，那出口還遠嗎？
走了很長一段時間，這片空間中還是沒有出現彆樣的變化，沐言放棄的心都有了，隻不過想法剛一出生，就立刻被掐滅。
開弓沒有回頭箭，一條路隻能走到黑，中途放棄可不是他的風格。
又接著走了一段路。
前方似乎出現一個黑色的長方形輪廓，隔得距離太遠，沐言的感知能力在鬼王界聊勝於無，眯著眼睛隻能看個大概，還不能確定是什麼。
他快速往前奔跑，漸漸的，黑色輪廓逐漸放大。
按道理來講，那是一扇打開的透明門，由於門內散發出大量的黑氣，鋪蓋著門的輪廓，遠處看才覺得是一扇黑色的大門。
門看起來實在太過於詭異，沐言放慢腳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死死盯著，一旦出現異常，他會不顧一切扭頭就跑。
好在門並沒有發生任何異常，安靜地矗立在那。
沐言不敢靠門太近，離著有兩米的距離。
黑氣的流動由中間往順時鐘向內旋轉，再從上下左右四個方向鼓動向外翻湧，來來回回，呈現了漩渦狀。
似乎隻要進入，就能看到一個截然不同的異次元空間。
他的眼珠隨著漩渦狀旋轉，一股無名的力量吸引著他移不開目光，腳不受控製地往前走了兩步，手臂輕飄飄的穿過了門戶。
千鈞一發之際，他腦海中穿插過一抹清流，清流不斷流通，抗衡著門內的力量，一眨眼之間，發覺自己一整個手臂消失在門內，而且已經失去了肢體與身體之間的知覺。
這一瞬間，油然而生的恐懼刺激著他，剛想要後退，後背猛地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推了一下。
本就處於精神極度匱乏，自然沒發覺有東西靠近，冷不丁被這麼大力推一下，他內心暗罵不好，整個人由著慣性踉蹌兩步，鑽進了門裡。
“任務完成，收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