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吵嚷著的寒水乖乖閉上了嘴巴。
回到了101,沐言有點不放心遲予安的狀態,正好每間病房有兩張床,今晚他就睡在這裡。
安靜的病房裡,除了沐言自己的心跳,隻剩每每呼吸加重的喘氣聲。
畢竟人家是為自己除了禍,沐言擔心的遲遲睡不下,在空間裡掏出一粒黃色藥丸,悄咪咪來到病床邊,看著一臉痛苦喘息的男人,他下定決心,輕手輕腳地掰開兩片薄唇,把小藥丸塞了進去。
入口即化的複神丹,也不用喝水吞咽,吃下可恢複身體全部內外傷,增強力量,最大的功效可生死人肉白骨,隻要不是死了太久,咽氣也能救回來,千金難求的極品丹藥,沐言空間隻剩下三千多顆了。
至於怎麼來的,請看VCR。
咳咳……
是老頭送給他的禮物,後來才知道空間裡有這麼多好東西。
看著遲予安的麵色逐漸紅潤,呼吸通暢,沐言放下了心,剛要回去。
某人一把抓住他的衣角,沐言低眉一看,遲予安閉著眼睛,眼球咕嚕嚕轉,應當是做了什麼夢。
都說人做夢時不能打擾,否則會有極大的起床氣。
他一點一點輕柔的掰開對方的手指,一邊安撫,“彆怕,乖兒子,爸爸在呢,我會永遠在你身邊。”
親情至上,要是做夢了,這招百試百靈,他曾經也是這樣安撫過病院裡的病人,每個病人都會乖乖的睡覺。
隻不過沐言扒拉了很久,遲予安還是不肯撒手,手就像焊死在衣服上似的,他覺得說這句話肯定不夠,得帶點激情和熱血。
“爸爸愛你,你永遠是爸爸的小寶貝。”
沐言演起戲來必須做全套,手指捏的嗓子喉嚨發緊,發出的聲音低沉嘶啞,他又緩緩低下頭,慈愛的親吻了遲予安的額頭。
果不其然,放在衣角的手臂一鬆。
沐言心情轉好的躺回了床上,呼呼大睡,根本沒看到遲予安睜開了雙眸,手指輕輕摩挲著額頭,嘴角勾起醉人的笑意。
一夜無夢。
沐言伸了個懶腰,適時拿出小本本,一間一間病房查房。
有醫生護士幫忙,查房非常順利。
吃了個簡單的早餐,沐言閒來無事,躺在病床上苦思冥想。
二棟的院長是個實力深不可測的中年女人,也或者是鬼,沐言自己都不太清楚,但是跟第一次碰到老頭子散發的氣勢比,還是差了一點點。
而三棟隻可遠觀,不可近處找虐,四樓的病人個個王級實力,從未會麵的院長隻可能更強,沒有正門可進入,硬闖更不可能。
思考想去,他起身,走到零號“院長室”。
這扇門一年沒有清潔,米白色的漆麵照樣乾淨無瑕,外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門沒有上鎖,仿佛隻要輕輕一推就開了。
曾經一些不好的回憶過渡於腦海,沐言猶豫的伸出手,又顫抖的縮回來。
門裡的世界是不定時的炸彈,血腥,殘忍,根本不能用來形容,是常人無法忍受,無法磨滅的心理陰影,沐言進入過一次,深有體會。
曾經出病院逃避現實,內心總是欺騙自己,蒙蔽內心,說有一天會成為院長,其實最不想進入這間屋子的是他自己。
冥冥之中天注定,最後還不是為了救人回到了這裡,有時候他真的信命。
就比如現在。
深呼吸幾口氣,儘量把調整心態。
沐言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對著門破口大罵,“保佑老子萬事無憂,要不把你……”
一推門。
嘎吱……
一絲微弱的淡紅色光芒在門內閃爍,危險的死氣瞬間將沐言整個人籠罩,他被迫接受這樣的考驗,閉上了雙眼。
鼻尖好像多出了一抹香甜,嗯……有些熟悉。
意識朦朧,再次睜開眼,大腦像是宕機了,隻有一片空白,什麼也記不得。
我是誰?
我在哪?
我為什麼在這?
當他眨巴著眼睛環顧四周,才發現,他現在所在的地方非常狹小,隻要亂動就隨時能踢到硬板,頭頂是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下,隻有下半身能有陽光照拂。
一身紅色珠光寶氣十足的衣服套在身上,還有玉鐲黃金首飾,格外繁瑣沉重,沐言嫌棄的皺眉,習慣性往頭頂伸出一根手指。
他不太理解自己為什麼這樣做,而下一秒,蓋住頭頂的暗色和困住他的空間,一瞬間轟成了碎渣子。
明媚的陽光剛剛好,他躺在一片碎屑中愣了一小會兒,算是接受了事實。
沐言站起來試著伸伸胳膊動動腿,身上的筋骨像太久沒活動,發出嘎嘣嘎嘣的脆響。
觀望四周,寸草不生的荒地有數十個長方形的土坑,還有一些明顯鬆過土的長方形輪廓,沒有貢品也沒有墓碑,大概是荒墳。
與這裡相隔幾百米距離有一片桃色林子,桃花樹層層環繞,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動人,似乎在向著沐言親切的招手。
荒墳跟桃林比起來,正常人都會選擇桃林做客,潛意識卻提醒他不要走動,待在原地最安全。
可能是桃林之中有自己害怕的東西,就算是失憶了,內心深處也永遠無法抹去傷痕,不管以前的自己如何,也千萬不能涉險踏足不熟悉的地界,雖然對他而言,現在哪哪都不認識。
但是人的潛意識不可能錯,要無條件相信科學。
正好天色還早,何不如早點準備休息地。
沐言好整以暇望著這片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