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鈴聲,讓他在原地怔愣了片刻。
一堆黑色的模糊影子是突然出現的,它們像有目的性的湧入了每一間教室。
不少與沐言擦肩而過,他沒感覺到切實的肌膚碰觸感,好像就是一陣冷風吹過去,特彆不真實。
一樓的走廊被填滿,等到黑影子全部進了教室,又再次回歸了寧靜。
就在他以為沒事的時候,一個咯噔咯噔,似乎是高跟鞋踩地板的聲音,就在離他最近的教室門口響起。
“你是哪個班的學生,怎麼還站在門口,不知道上課了?”
話到,人也到了。
高挑的女人一身黑色連衣裙,腳踩細高跟,大波浪長發,身材好的沒邊,看的人心神蕩漾,當然是除了那張“蠱惑人心”的臉。
女人的臉蒼白沒有血色,鼻翼被削,一雙空洞至極的眼睛,空洞到裡麵根本沒有眼珠子,看到沐言,不由分說的笑了起來。
不笑還看的過去,笑起來的樣子,叫常人看去不得直接嚇死。
一張嘴像是被人拿刀子左右割開,一直延伸到耳垂,隱約可見內裡的紅黑液體翻湧,嗓子發出咕嚕嚕的水聲。
沐言見過比這還惡心的,對這種程度的沒任何感覺。
他邁開步子,儘量避開魔怔的女人進了教室,還不忘提醒一句。
“老師彆笑了,已經上課了,學生們一會等著急了。”
教室裡二十餘人,半數女,半數男,在進門一瞬間,黑影子全部變成了普通人的模樣。
最顯眼的一個男生已經狗急跳牆,打開了窗戶,半個身子懸落在窗戶外,半個身子黏在窗戶上。
沐言大致掃了一眼,在最後排一個空位坐下。
除了顯眼包男生,學生們腰板挺得筆直,正襟危坐。
過了幾分鐘。
女人一進門就看到了窗戶口的男生,根本沒搭理。
她像真正的老師一樣,背過身,在黑板上寫字,“大家看黑板,這就是這節課要背的知識點。”
一塊黑板上布滿了如蟲子爬的字體,比鬼畫符還致命,沐言是一個字沒看懂。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這句話的意思是,我們要重視吃人的方式,儘量采用合理且優雅的姿勢,避免了斷(短)手的結局。”
女人指著黑板,認真的解釋上麵的字。
底下的學生狀似沒聽懂,呆愣了好幾秒,腦子上下搖晃,僵硬的點了點頭。
“課堂相當於製作美食,一般采用烤、煮、煎、炸、蒸,也有很多連老師自己都不知道的做法。
“但我今天要告訴你們,生吃才是最美味的,有誰想要第一個嘗試?”
她舔了舔嘴角,目光灼灼的看著下麵的學生們,露出貪婪嗜血的笑容。
鬼(詭異)吃人,再常見不過。
一個鬼對黑影幻化的學生起了欲望,那就是說沐言旁邊坐著的都是人?
“老師,我不太懂你的意思,可以為我演示一下嗎?”
一個瘦瘦高高的男生,手舉過了頭頂。
沐言坐在最後一排,看不清男生的表情,隻是覺得,這簡單的一句話太刺耳了,沒有感情,聲調沒有起伏。
“看來都被控製了身體,這一出好戲真是拿得出手。”
既然進都進來了,能救則救,救不了再溜,袖手旁觀的事他做不到。
女人伸出兩隻乾枯的手,張開血盆大口,作勢要咬下男生的腦袋。
四周一片寂然,學生們沒有動作,甚至都沒去看那邊的情況。
沐言摩挲著兩根手指,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一束微弱的赤紅色小火苗浮於空中,認準了女人的方向,飛射而去。
轟——
意料不到的事發生了。
女人隻手接住了火苗,握在手中捏滅,發出了擠壓空氣的暴響。
也同時停下了動作,警惕地看向了周圍。
又是幾個響指,五束小火苗紮根在沐言的頭頂,融合成了巴掌大的火焰。
火的顏色有所改變,從赤紅色變成了淡紅色。
“去!”
隨著沐言一聲令下,火焰有靈性的搖晃了下身子,噗的一下,劃出了一道紅色殘影。
一般人難以用肉眼捕捉到,可女人不同,它隻手滅陰火,應當是道行很高的鬼。
所以在陰火攻擊它的一瞬間,沐言輕手抄起桌子,桌子附著上一層黑色實質化的黑氣。
他三步並作兩步,趁著女鬼分神對付陰火,莽足了力氣砸向它。
砰的一聲,桌子四分五裂碎了,脫離了手掌控的碎木板,少了黑氣覆蓋。
麵前的女人被砸的暈頭轉向,蒼白的皮膚像是注水了,鼓囊的稱破了衣服,她的外形整整大了一圈。
“水鬼居然能上陸地,真不常見。”
他這樣想著,手麻利的拎起桌子,沒用的椅子,能用的都往上砸。
有了陰氣加持的物品,對鬼物能造成實質化傷害。
女人本就砸懵了,又被連番轟炸,浮腫的肚子、小腿凹陷下去,流出了濃稠的黑血,腥臭的味道一瞬間充滿了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