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應該是燒得有些迷糊了,嘴裡呢喃不清,也許是做了什麼噩夢,也許是夢到了什麼想念的人。
醫生估計還要一會兒才能過來,霍繼成想了想一些發燒時的急救方法,去房間裡的洗手間找了幾塊毛巾。
將它們冷水打濕以後,擰乾水分,小心翼翼地蓋在薑寧的額頭、臉頰上。
他一直是被照顧的那個,因為經常鍛煉所以很少生病,也沒照顧過彆人,隻能選擇這樣的手段物理降溫。
給薑寧換毛巾的時候,他附身貼近這個女人,隻聽到了兩個熟悉的名字。
“薑遠薑途快走……”
她小聲喃喃,也不知是夢到了什麼,淚水順著發燙的臉頰流了下來,手也無意識在空中抓些什麼。
見她這幅樣子,倒是和平時那種獨立頑強的模樣有些出入,像一隻誤入禁地而驚慌失措的小白兔,讓人心疼。
霍繼成伸出手,用指腹輕輕擦去她臉頰還帶有熱度的淚水。
帶有粗繭的指腹在細嫩的皮膚上劃過,卻莫名讓人心安,薑寧的表情逐漸平和了下來,淚水也不再溢出眼眶。
看著她這樣,霍繼成眸光不由得深邃了幾分。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記要帶著薑遠薑途離開。”
說完,他從床邊起身,準備再換一次毛巾。
這時,剛才還不安分地亂晃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指。
男人停下動作,目光深沉。
她此時身體很虛弱,更沒什麼力氣,幾乎是毫不費力就可以掙脫開來。
但霍繼成沒有。
他承認,自己貪戀著這種感覺。
男人順勢坐在床邊,大手更肆無忌憚地反握著她。
過了會,薑寧又開始小聲呢喃。
偌大的房間裡格外安靜,此時她的聲音便顯得清晰無比。
“水……喝水……”
霍繼成這才注意到,因為發燒的緣故,她的嘴唇都已經有些乾裂了。
他叫女傭倒了水。
薑寧此時平躺在床上,沒辦法直接喝水,他倒是難得耐心的用小勺子一口一口喂進女人嘴裡。
到後麵,醫生也趕過來了,隻說霍繼成的辦法很管用,燒已經基本上退下來了,給她開了後續的藥,又念叨了幾條醫囑。
後半夜裡,薑寧依然是渴得不行,霍繼成怕她沒水喝,索性就一直呆在她身邊。
次日,天邊升起一抹魚肚白。
光落到屋子裡,床上的女人緩緩轉醒。
她覺得現在自己好多了,也隱隱能想起來,昨天晚上似乎發燒了,身體難受得很。
不過後麵的事,就不記得了。
她動了動身子,才發現自己的手被霍繼成緊握著,後者就坐在她的床邊,頭埋在床沿。
她知道,昨天晚上應該是霍繼成幫她退了燒。
薑寧心裡正有些觸動,便轉念想到了,這個男人便是罪魁禍首。
若不是他硬要將薑遠薑途留在薑家,自己也不會生這麼一場病。
想到這裡,她輕輕抽開了自己被握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