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輝拿著西王賞功問：“你好好想想，這個是家裡的，還是你從路上撿的？”
“家裡應該沒這個，這個應該是我從古道上撿回來的。”
王輝問：“你確定？”
“我確定噻！家裡那些銅錢，我從小玩到大，要是有這個，我應該記得。畢竟這個和彆的不一樣，這個更厚更大一些。”
王輝看向了我：“大哥。”
意思我懂，意思是該我問了。
我好奇地問：“為啥子會有人往古道上扔銅錢？”
“買路錢噻！那些趕屍人從這裡過，必須要交買路錢，不然他們趕著屍體，多晦氣！”
我豁然開朗，我說：“意思是，他們每次經過我們鎮子，就會扔一些銅錢，這樣我們鎮子就不會阻攔他們通過。”
強強點頭說：“有時候趕屍人要走一晚上，抬著很多屍體過鎮子，攪得雞犬不寧。他們要是不扔下點銅錢，誰會讓他們過。你們是沒見過那些趕屍人，很嚇人的。兩個人，兩根竹竿，抬著三具屍體，要是有小孩兒的屍體，也許抬四具屍體。走起來屍體就像是一跳一跳的。”
我嗯了一聲：“他們通常會扔多少銅錢？”
“這個說不準，有時候多一些，有時候少一些，這裡的規矩是天亮之後才能出去撿，家家戶戶都能撿到一些。鎮子上的規矩是，自家撿自家門口的，不要過界，不然是要吵架的。”
“這麼說，這裡的家家戶戶應該都有很多銅錢啊！”
“是噻！家家戶戶都有。以前打仗的時候少一些，在清朝的時候趕屍的會多一些。解放後，趕屍的突然就多了起來，扔的銅錢也多了，三天兩頭就有趕屍隊經過。”
“沒有人去看熱鬨嗎？”
“誰敢看嘛，再說了，趕屍人也有規矩，他們之所以晚上過鎮子，就是為了不讓大家看到噻！”強強說，“不過最近趕屍人出手大方，他們過去，天亮之後地上全是銅錢。”
王輝說：“要不要去找彆家收一哈銅錢，看看還有沒有西王賞功。”
強強問：“姐夫，西王賞功是啥子？”
“不該問的不要問，知道不？你還是讀讀書，認識一下字比較好。現在和你說啥子都是浪費唾沫。”
接下來的幾天裡，我們在鎮子裡高價收了不少銅錢，這次收到的銅錢幾乎貫穿整個大明朝，從洪武到崇禎都有，甚至還有張獻忠的大順通寶和大順重寶。
這說明什麼？說明趕屍人手裡的錢，大多數都是明朝和張獻忠的大西國的。
他們手裡有大量的明朝銅錢可以理解，怎麼還有這麼多大西國的銅錢呢？這就有點難理解了。
還有，現在趕屍的生意這麼好嗎？據強強說最近這兩年，十天半月就會走一趟。
這都不打仗了，咋會有那麼多客死異鄉的人呢？即便是有客死異鄉的人，難道就非要是雲南人？是雲南人也行，還非要落葉歸根請趕屍人把屍體送回去？
要知道，從蓉城送屍體去雲南一趟，那可得不少錢啊！
我說：“大家也彆猜這些趕屍人是咋回事了，乾脆我們在這裡等，等趕屍人到了的時候，我們偷偷觀察一下。”
強強立即說：“不能看的哈，會倒黴的。”
我說：“我們就遠遠地看一下，沒得啥子關係吧。”
王輝這時候不解地看著我說：“大哥，你的意思是，這西王賞功是趕屍人扔到鎮子上的？按照你的說法，這東西是稀世珍寶，他們就這麼扔在了地上？”
朱泉說：“他們笨你也笨啊，他們肯定是不認識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