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自己要如何向大王交代?
一念至此,田奉上前兩步,單膝下跪。
“太子,太醫說傷口尚未痊愈,不宜頻繁觸摸,以免傷口崩裂。”
聞言,殷蛟又摸摸頭頂那一處結痂的地方。隨著手指力道加深,他能感覺到一陣陣疼痛。
看來,‘自己’就是因為被開瓢掛掉的。
想到這裡,殷蛟收回手,將銅鏡放下,一轉身,腰間玉佩作響。
“田奉,許多事我不記得,你能否和我說說?”
前身的記憶像是被格式化一樣,他是絲毫記不清,眼下隻能找人補一補,儘量彌補一二。
“是!”田奉立即答應。
相比較楚王太子的慘狀,自家太子雖然失魂,但好歹還活著。
想到這裡,田奉心裡安慰許多。
未央宮、宣室。
此地乃殷室天子日常起居之地,本該一片祥和,然而此時此刻卻一片肅殺。
登基二十年來,天子殷祁已經很久沒有暴怒過,哪怕剛登基那幾年,關東諸侯王們的舉動也不能攪擾他的心境。
可現在,因為他冊立的太子,天子殷祁已然遏製不住內心的怒火。
他居然因為一盤棋活活砸死楚王太子!
連帶著給臨淄王太子也砸的失了魂!
簡直豈有此理!
“楚王,南方伯主,陛下長兄,奉高皇帝遺命鎮守江東,帶甲十萬,不可輕辱!”太尉鄒柳目光微垂,接著道:“臨淄王坐鎮齊地,托海鹽富甲天下,聚兵亦數萬,更有高皇帝旨意,執掌齊魯諸侯朝奉長安之權,不可擅動。”
天子殷祁嘴角微抿,伸手給太尉倒了杯酒。
“還請鄒公教小子。”沒辦法,兒子惹禍,做老子的就得擦屁股。
餘吾侯鄒柳,高皇帝留給他的元老功臣,在此人麵前,天子殷祁也得執晚輩禮。
“太子此番,有些過激了。”鄒柳拱手謝過天子斟酒,旋即一歎,安慰對方,“陛下倒也不必過於憂心,臨淄王太子未亡,齊地尚且安穩。眼下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穩定楚王。”
“若是能穩住臨淄王......”殷祁目中掠過一絲冷芒,“可伐楚王乎?”
江東三郡,他垂涎已久。
“不可。”鄒柳搖頭,緊跟著,似是察覺到天子心中的某種悸動,他接著解釋道:“自秦末以來,天下無歲不戰,項王以江東為基,征戰天下,兩破關中,北卻匈奴三百裡。江東兵卒,悍勇不畏死。昔高皇帝剪除群寇,獨獨江東,六伐方下。今殷氏得天下三十餘年,江東亦承平三十餘年。如若此時興兵,江東承平之局必然崩壞。屆時,楚王割據一方,朝廷必要興大軍以伐。可江東,不好打。”
說完後,鄒柳頓了頓,接著道:“若是朝廷在江東陷入苦戰,齊魯燕趙之地諸侯,怕是會有所異動。”
聞言,天子殷祁抿抿嘴,隻能作罷。
“事到如今,為之奈何?”
高皇帝分封諸皇子藩鎮關東本是靖平天下之舉,可此時此刻,卻已成掣肘天子的臟腑之患。
“事關重大,當請太後、丞相、禦史大夫、外戚、宗室諸侯王大臣,共議。”鄒柳拱手一拜,“老臣不日召集勳貴列侯,關中良家子,整軍集武,以備萬一。”
殷祁思忖少許,頷首應允。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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