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心中一慌,乾笑道,“毛頭大哥,您看什麼?”
“嘶....你小子....”
常茂眯眼道,“臉色不對呀?”
“我...哪兒不對?”李景隆訕笑兩聲。
“嗬嗬!”
忽的,常茂一肘子打在李景隆胸口。
疼得李景隆踉蹌兩步,口中哎呦。
“你小子大白天的是不是沒乾好事?”
說著,常茂在李景隆身上聞聞,“他娘的....是不是房間裡藏了個娘們!”
“嘖,看您說的,這是衙門....”
李景隆的心放下來,笑道,“您就彆逗我了!”
哥倆一同出了衙門,雙雙上馬。
“給你!”常茂甩出一遝東西,扔在李景隆懷中。
“這...銀票?”李景隆怔道。
“三萬兩!”
常茂撇嘴,“既然你那千金樓讓我占大頭,我就不能占你的便宜.....嗯,也不能占小鄧的便宜!我回家又搜刮出三萬兩銀子來!”
“哎喲,我的好大哥呀!”
李景隆苦笑道,“用不了這些銀子....”
“算入股的!”常茂嘿嘿一笑,“你趕緊把那千金樓開起來吧....哥哥我現在一想到泡溫泉,有揚州瘦馬給我搓澡,我就渾身癢癢!”
“哥哥,搓澡師傅是男的,揚州瘦馬是聽曲的!”李景隆提醒。
“咋?”
常茂瞪眼,“老子就喜歡女的給搓澡,不行嗎?實在不行,我給女的搓也中!”
“行行行!”
李景隆連連點頭,在馬上猶豫下,“對了,哥!那個,你家有沒有老一點的....嬤嬤!”
“啊?”
常茂也愣了,然後大手撓頭,“我曹,你他媽...得意歲數大的?”
“什麼叫我得意?”
李景隆哭笑不得,“我家,我倆弟弟....”
說著,歎口氣,“自從父親沒了,母親身子一直不好。還要照看兩個弟弟,頗有些力不從心!我呢,就想給他倆找幾個信得過的嬤嬤!”
“你家那麼大宅門,沒有老媽子?”常茂撇嘴。
“不是沒有!是沒有那種識文斷字,知書達理的!”
李景隆忙道,“最好還能教教弟弟們規矩....”
“男孩教什麼規矩?”
常茂繼續撇嘴,然後想想,“我家倒是有幾個...嗯....早些年跟著我娘在老皇後身邊的....”說著,頓了頓,“回頭我問問你嫂子!”
“好嘞!您費心!”
“走走走!”常茂不耐煩的甩著馬鞭,“下半晌沒啥事,喝酒去吧?”
~~
花開兩頭,各表一枝。
紫禁城,司禮監。
大總管樸國昌難得片刻清閒,泡了一壺茶,躺在躺椅上扇著扇子假寐。
“老祖宗!”
一名小太監小跑進來,雙手捧著個信封,“光祿寺送來的公文!”
“光祿寺的公文?”
樸國昌疑惑的睜開眼,伸出扇子,讓小太監把公文放在扇子上。
然後等小太監走了,在躺椅上坐起身。
“嗬!”
待看清了公文上寫的什麼,樸國昌口中輕笑。
可隨即,臉上的神色就變得複雜起來,甚至帶了許多的陰冷。
“好小子!”
樸國昌心中暗道一句,“夠慎重的!”
隨即他站起身,把公文揣在了懷裡,整理下身上的衣服,朝外走去。
穿過層層幽長的夾道,一座座宮院,來到了萬安宮前。
“通稟娘娘一聲,奴婢樸國昌求見!”
萬安宮中,住著如今宮裡地位最尊貴的女子,皇貴妃郭惠妃。
樸國昌站在殿外,畢恭畢敬。
話音落下不多時,一個嬤嬤笑著把樸國昌迎了進去。
進殿之後朝左走,進了偏殿。
郭惠妃坐在簾子後頭,手中的扇子正輕輕的搖擺,另一隻手掖著被角。因為她身邊的軟榻上,正有個孩子在酣睡著。
那孩子正是太子的嫡次子,朱允熥。
“噓....小點聲,剛哄睡了!把他吵醒了,我可不饒你!”
郭惠妃輕聲笑道,“啥事呀?”
樸國昌站在簾子外頭,低聲道,“回娘娘,是這麼個事兒!今兒鹹陽宮那邊,太子妃娘娘要裁撤幾個宮人,單子遞給了光祿寺!”
聞言,郭惠妃忽的起身,掀開簾子,露出半張冷清的臉來。
樸國昌繼續道,“光祿寺如今是曹國公在管,他沒用印,還給奴婢回了一封公文!”
說著,雙手捧著,把公文送上。
唰!
郭惠妃抖摟開來,看了幾眼,眼神之中突然多了幾分憤慨之色。
“嗬....就這麼礙眼嗎?”
聞言,樸國昌深深低頭,沒有言語。
“都是當初大妞身邊的人,既太子那邊不留,我這邊留...”
說著,郭惠妃微微一笑,“正好,調我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