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彪一看,為首那個一身黑甲,滿身殺氣的人不是許嘉又是誰。
待反應過來要撤退,卻已經來不及了。
“你這個叛徒,今日便拿你祭我陸家軍當年枉死的將士英魂。”許嘉說話時突然甩出一根繩索。
張彪等人以為暗器,迅速後退,陸瑾卻明白,伸手抓住繩索,身子借著許嘉的力道,一個回旋,迅速轉了陣營。
一眾人看傻了眼,尤其是李大頭,不可思議道:“小路子,你……”
崔玉音忙拿了鎧甲給陸瑾穿上,那件羊皮襖也被丟在地上。
“吾乃平寧侯之女丹陽郡主!”陸瑾的聲音在森冷的夜裡不帶一絲感情,格外寒涼。
陸瑾穿上陸家軍的黑甲,整個人換了一種氣質。
怪不得總覺得這小子眼熟,不是像他弟弟,是像平寧侯。
“你這狗賊,大哥,我帶著兄弟殺出一條血路,快走!”李大頭從當兵便一直跟著張彪。
張彪救過他的命,這小子又是他帶上山的,他得負責。
“繳械不殺,若負隅頑抗,一個不留。”陸瑾年紀雖小,此刻都是肅殺之氣。
祭祖那年,她親眼目睹了那場宮變,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人的殘忍,慈不掌兵,這是他們該付的代價。
“你這個狗賊子,你不得好死。”李大頭罵的最凶,他最恨彆人騙他。
陸瑾抬頭看向許嘉:“許將軍,下令吧!”
許嘉就等這一刻,該報的仇,終於要報了。
許嘉拔刀,而張彪也拔出了刀,今日是場血戰,的確到了該了斷的時候了。
當初雖然走錯了路,但也沒什麼好後悔的,各為其主罷了。
若當年贏的是景王殿下,那此刻便是另一種場麵了。
“殺!”
“殺!”
一排排箭羽落下,土匪已經倒下一片。
這些都是曾經並肩作戰的兄弟,如今兵戈相向,不過,已經沒有當初的痛徹心扉,如今隻有恨。
張彪人如其名,刀法彪勇,當年他的功夫就不在許嘉之下,張彪看似和許嘉對陣,卻留意著陸瑾的方向。
看著陸瑾的眼神滿是恨意,居然被一個小丫頭耍了,隻要抓了她,他就能帶著兄弟們逃得出去。
李大頭看到張彪險些挨了許嘉一刀,連忙過來道:“大哥,我護著你,快走。”
李大頭是個精瘦的人,顯的頭大,才得了這個外號,他是李家鐵拳傳人,出身武學世家,功夫也不差。
若不是怕連累家人,也不會寧願上山為匪也不敢回家了。
張彪得了機會,便朝陸瑾攻去,陸瑾雖然功夫不差,可和張彪這種身經百戰的到底失了下乘,不過倒也勉強能應付。
“我來幫你!”崔玉音道。
崔玉音人雖機靈,但到底半路起家,哪裡能擋得住張彪的刀。
陸瑾眼看崔玉音出事,足尖用力一蹬,飛身上前,扯開了崔玉音身子,張彪的刀眼看落在陸瑾身上。
許嘉抽身過去,卻是慢了李大頭一步。
李大頭擋在陸瑾身前:“大哥不要……”
這個小子是他帶上山的,他要問清楚了。
話停在那裡,嘴角鮮血汩汩而出,張彪的刀來不及收回,直直插在李大頭胸口。
“李大頭!”
“大頭哥!”陸瑾沒想到李大頭會為她擋刀。
畢竟,剛才他還喊著要殺了他的。
“大,哥,我,我想……回家了!”李大頭嘴角的血不斷往出流,說話斷斷續續。
這麼些年,他真想家啊,可惜,連悄悄回家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