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銘看著朝他伸著手的陸瑾,覺得日頭有些過分的曬人了,才四月而已,怎麼就這麼熱了。
陸瑾一直保持著伸著手的姿勢,白如皓雪的手腕上係著一根紅繩,上麵是一串金鈴鐺。
這樣的金鈴鐺魏銘見過,之前她的頭飾也是這樣的金鈴鐺。
鈴鐺雖小,卻十分精巧,一看就是特製的,一般工匠遠沒有這個手藝。
怪不得覺得今日小丫頭有些不一樣,原來她今日梳的不是以前的花苞頭,而是男子的發髻,紅色的發帶隨風搖曳,襯著她的笑
容,比春光明媚更甚。
因為年齡尚小,比一般女兒多了幾分豪氣,又比男子俏麗許多,這樣裝束讓她有種雌雄莫辨的美感。
“祭酒快些上來啊!”陸瑾催促道。
魏銘竟是無法拒絕,虛借了一把力,翻身上了馬。
“祭酒坐好了,我的閃電跑起來可瘋的很。”陸瑾拉了下馬韁,道了聲駕,馬兒帶著兩人朝城外跑去。
陸伯山本來就不欲和女兒比騎馬,二人的坐騎都是汗血寶馬,在城中騎馬太危險,再加上他碰到府裡的侍衛,耽誤了一會兒。
這會兒看到女兒迎麵過來,背後好像還有個男人,再仔細一看,不是好像,是的確有個男人。
他看清了,是魏祭酒。
“瑾兒!”陸伯山不好當街教訓女兒,隻忍著氣喚了她名字。
“爹爹,女兒帶祭酒出城一趟,爹爹先回家不必等我。”陸瑾落下一句話,人已經跑出老遠,閃電的速度的確夠快。
快到魏銘來不及向陸侯解釋。
快到陸伯山來不及阻止女兒。
“侯爺,要不要追?”屬下問道。
陸伯山不想說話,心情有點煩躁,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這個魏銘看著也是個禮儀之人,又貴為當朝祭酒,怎得如此的不矜持,就這樣乖乖被擄,不知道反抗嗎?
陸伯山不大痛快的揚了下馬鞭,先回府吧。
屬下看侯爺離開,摸了摸腦袋,在後麵跟上。
大概是追風跑起來速度太快,魏銘打了個冷顫,剛才還覺有些熱,怎麼這會兒又冷颼颼的。
陸瑾頭上的發帶隨風飛舞,不時的打在魏銘的臉上,發帶的布料絲滑柔軟,並不覺疼,隻覺得有些癢。
“你要帶我去哪?”魏銘覺得今日不僅十分唐突,還十分傻氣。
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牽著鼻子走,且到現在才想起來問她去哪?
“青花鎮啊,祭酒很久沒去看望範師傅了吧?”陸瑾笑道。
陸瑾自從那次被擄,倒是常常去青花鎮,範娘子生了個兒子叫小胖,去年冬天她去的時候已經會走路了。
過了年後,她一直沒空去,前些日子範娘子還給她送了桃花糕呢。
正想著哪日去一趟,沒想到碰到了祭酒,那便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好。
魏銘沉默,的確是很少去了,自從接了國子監祭酒一職,再加上皇上三不五時的給他尋差事做,彆說看望範師傅了,連回府都
不回不了幾次。
這次也是母親吩咐務必讓他回府一趟,沒想到半路被這丫頭帶到這裡。
也不知三九回去如何向母親回話,若是回不好,他少不得回去還要向母親賠罪。
青花鎮離京城並不遠,再加上閃電速度驚人,出了城,不消多時便到了。
青花鎮以花草聞名,這個時節花草旺盛,往來客商很多,街上極是熱鬨。
幸好今日不是逢趕集日,不然街上熱鬨的彆說馬匹了,連人都要擠著過。
陸瑾怕傷了人,早早讓閃電停下,二人共乘一騎緩緩而行,自進了青花鎮,連微風都帶著花香。
“祭酒,要不要買束花?”陸瑾看著街邊的花問道。
“買花?”魏銘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