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夏蟲低鳴,魏銘躺在床上,想到恩師剛才的話,沒有絲毫的睡意。
其實那些話不用人勸,他都明白。
過去這二十年裡,捫心自問,他和她甚至沒有熟悉到用他們來形容。
從來都是君子之交。
更何況她對他、對魏家有恩,他若多想,便是褻瀆。
這一年多山高海闊,他走過許多地方,見到過形形色色的人,他心中裝了很多的東西,但都與男女情愛無關。
明日他便要回京了,他這次回來是要重振魏家的,母親和妹妹等了他很久了吧。
魏銘閉上眼睛,不再去想以前的事。
春去秋來,四季交替,魏家不是昨日的魏家,他也不是昨日的他。
宋毅派出去的人找到了那兩種花草,想辦法讓街上的花娘和做飯的婆子客套了幾句,那些花便躺在了婆子的菜籃子裡。
青花鎮最不缺的就是花,送束花而已,而且,那婆子想,院裡不是有個小姑娘嗎,小姑娘最喜歡花的。
做飯的婆子帶了花回去,把每個房間都放了一束,青花鎮人都愛用鮮花裝飾房間的,一群大男人自然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計較。
婆子還用沾了花草汁子的手,煮了茶,再去送茶水時,房間裡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婆子可嚇壞了,這可和她沒有關係,她什麼都沒做。
婆子連忙去隔壁看女兒,女兒也暈了,婆子的手在女兒鼻子下試了試,有氣息,這才鬆了口氣,也不知哪來的力氣,背著女兒就從小院裡衝了出去。
她得跑,一定得跑,不然會沒命的。
早就守在外麵的人,這時一擁而入,卻不想看到坐在院中一臉笑意的明子鈺,他旁邊坐著丹陽縣主,確切的說,昏迷的丹陽縣主靠在他的肩上。
“你怎麼……”宋毅的話沒有問出來。
後麵的顧昭華可就沒這麼客氣了:“你怎麼還沒死呢。”
“我倒是很好奇,你們用了什麼法子,讓他們都暈了過去。”
那對母女十分忠厚老實,顯然沒這個本事,而且,茶水都查過,無毒。
難道……
明子鈺想到了那束花,婆子說青花鎮以鮮花聞名,這花不但聞起來香,還可以驅蚊蟲。
青花鎮的花草多,蚊蟲也多,明子鈺覺得不錯,而手下那些人因為被蚊蟲叮咬的不耐煩,自然也沒意見
“放了縣主,留你一條狗命。”顧昭華道。
這個人狡猾的很,先不和他廢話,救了人再說。
“顧郡王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她現在可是我唯一的籌碼。”明子鈺的目光在陸瑾的臉上掃過。
彆說,小姑娘長的可真是漂亮,陽光下這張小臉白的發光,小小年紀便如此明豔,長大後隻怕比她姐姐更加絕色。
幸好他從小吃各種藥,試過各種法子,這具身體早就百毒不侵,否則今日便真的倒下了。
看來呀,有些事真的是自有天意,他命不該絕。
大概是久病成醫,他剛才看過手下的情況,他們隻是暈倒,應該不久就能醒來。
顧昭華哼笑:“拿一個孩子做威脅你要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