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榮煞有介事的點頭:“伯母說的是,賜兒的確聰明。”
馮夫人抱過孫子:“告訴祖母,到底怎麼回事,祖母給你作主!”
馮天賜不過五歲多,馮芙蕖三歲多,倆孩子加起來不到十歲,還真不一定能說清楚了。
“賜兒,賜兒?”魏榮蹲在旁邊叫了幾聲,馮天賜也不知是哭的累了還是怎得,有點想打瞌睡似的。
魏榮叫了兩聲才看著清醒了些,眼睛紅腫著,平日裡粉團似的孩子,這會兒成可憐兮兮的小奶貓了。
“小姨給你帶了你喜歡的糕點,還有酸梅湯呢,你告訴大家,怎麼回事,說完了,小姨就帶你回去好不好?”魏榮握著馮天賜的小手道。
馮天賜神情有點怯,下意識去看魏芬,魏芬道:“你剛才不是還跟娘說嗎,你再說一遍給祖母聽……”
馮天賜這才伸手指向趙念慈:“三嬸不讓說,三嬸說祖母不喜歡娘,要趕娘走……”
“你這孩子怎麼胡說八道呢。”趙念慈急了。
“三少奶奶,你可彆仗著歲數大就嚇唬孩子……”魏榮冷笑道。
馮夫人瞪了趙念慈一眼,她是不喜歡魏芬,一個做兒媳的壓著她這個婆婆多年,出身比她好,學問比她好,年紀輕輕的,那一身氣度她這個做婆婆的都比不過。
一同出去赴宴,都是誇魏芬如何如何好,誇她也隻有那一句她好福氣,有個好兒媳,就連這句都是變著法誇魏芬的,她早就受夠了。
雖是如此,但魏芬的確挑不出錯,得體大度,知書達理,養的兩個孩子也比彆家的好,她從未想過要兒子和離,頂多塞幾個通房到兒子房裡讓她不快,可兒子是個沒出息的,一個都不敢收,到頭來不快的是她,她這才挑魏芬的刺。
趙念慈竟然把這種話說給孩子聽,真是個蠢貨,爛泥扶不上牆。
“三嬸讓劉嬤嬤拿扇子,劉嬤嬤走了,三嬸讓我去假山,說那裡有蝴蝶,我想送給……祖母,摔下來了,三嬸不讓告訴娘,不讓告訴祖母……”
“哥哥說的是!”馮芙蕖點了點頭。
“祖母,三嬸好凶。”
“好凶的。”
“她罵我娘。”
“哥哥說的是。”
馮天賜說一句,馮芙蕖跟一句,兄妹倆一唱一和的,總算是把事情說清楚了,和劉嬤嬤說的差不多。
魏榮摸了摸馮天賜的頭:“你祖母說的沒錯,我們賜兒就是聰明。”
魏榮這句話極大取悅了馮夫人,馮夫人很受用,不過,她也沒忘正事。
“你怎麼這麼惡毒,騙孩子上假山,威脅他,你也是個女人,以後也是要當母親的,連個孩子都容不下,還有什麼事是你不敢乾的。”馮夫人怒喝道。
趙念慈立刻下跪認錯:“娘,我沒騙他,我本想和賜兒一起上的,可轉個身,他自己已經爬上去了,他摔下來,我嚇壞了,怕您和大嫂知道了誤會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過要害賜兒,真的沒有……”
“祖母我害怕!”
“我也害怕!”馮芙蕖有樣學樣。
馮夫人拍著兩個孩子:“乖,不怕,不怕……”
“娘,我先帶孩子們回去,太醫在等著,還請娘為兩個孩子主持公道。”魏芬借口告辭。
趙念慈最會做戲,馮夫人是個不大有主見的,很快就會出來當和事佬,讓她看在一家人麵上,逼她原諒趙念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不在,婆婆反倒不好偏袒,她這個兒媳是外姓人,可孫子不是,到底疼不疼孫子,以後馮天賜這個嫡長孫在馮家會不會被人看輕了,就看她這個嫡親祖母如何做了。
“是得找個太醫看看,賜兒這麼聰明,可不能摔壞了。”魏榮點頭附和。
馮夫人一聽,是呀,那麼高摔下來,萬一摔到頭那可不得了,她的大孫子將來要考狀元的。
馮夫人怒氣愈甚:“你這毒婦,我們馮家是容不得你了。”
這當然是氣話,可也是真生氣了,一個落魄皇族,真把自己當金貴的縣主了。
可笑。
“讓你跟著受委屈了。”魏芬回到房裡握著妹妹的手,十分抱歉。
“長姐說什麼呢,再說,我也沒受委屈,倒是姐姐,那馮夫人如今這麼刻薄,你的日子可不好過。”魏榮記得馮夫人以前挺和善的,沒想到……錯看她了。
“婆婆就是嘴上刻薄了些,但心裡著實沒什麼,不過是擺擺長輩的譜罷了,並不難相處。”畢竟做了幾年婆媳,馮夫人的脾氣魏芬還是拿捏的住的。
“這倒是,不過,那個趙念慈可真夠壞的,她以前多討好姐姐,如今也敢給你使絆子了。”
“也看清了人心不是?沒什麼不好,今日的事彆告訴娘,我應付得來,你也彆為我擔心。”
靠在榻上的馮天賜道:“娘,賜兒撒謊了,那蝴蝶賜兒是想送給娘的,賜兒會保護娘的。”
“我也會!”馮芙蕖跟著哥哥說道。
魏芬聽著兒子女兒的話心裡感動的不行:“乖,娘都知道。”
“你們兩個真棒,以後也保護小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