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玉庭已經將毒逼到左臂,如今清虛道長隻需將毒引入自己體內,這是最關鍵的一步,也是最要
命的一步。
因為,一不小心,兩人便會同時中毒。
足足一個時辰,清虛道長才將毒引入自己體內。
皇上要半個時辰後才會醒,清虛道長麵色紅潤,氣色比之前看著更好,鶴發童顏。
他自己知道,這是回光返照,兩日後身體便會化為一灘血水,屍骨無存。
“道長…”常貴跪下重重叩首。
若是他的命能對道長有用,他寧願把自己的命給道長。
可他隻是一個沒用的奴才。
清虛道長之前救過先皇後,如今又救了皇上,他真不知該怎麼感謝。
“公公不必多禮!”
趙恒站在門外,看到清虛道長出來,忙伸手
去扶:“師父!”
趙恒將清虛道長扶到偏殿,陸玉庭看到師父進來,從榻上下來,俯首跪地:“徒兒不孝,連累師父!”
“起來吧,此事不怪你,一切禍事皆因為師而起,如今也該因我結束!”清虛道長在椅子上坐下。
他和清河之間的恩恩怨怨,這麼多年,從未
對人提起。
清河是師父當年帶著他雲遊時救的孤兒。
清河雖入師門晚,卻比他更有天賦,師父一開始對他亦很是喜愛。
但後來發現,他貪戀權勢,心術不正,為先三皇子慶王做了不少傷天害理之事。
師父發現本要將他以門規處死,當時是他求情,饒他一命,師父念及師徒一場,最後隻將他逐出
師門。
他離開師門前發誓痛改前非,隱居山林,再不助紂為虐。
可他離開師門後不久,師父就中毒而亡。
他學的是醫道,而清河便和玉庭一般,是製毒一道的鬼才。
清河記恨師父將他逐出師門,竟在離開前敬師父的那杯茶水中下了毒。
師父暴斃而亡,他悔恨莫及,立誌要為師父報仇,便開始四處尋他蹤跡。
他知道清河貪戀權勢,絕不會輕易放棄,便尋到了京城,可還未找到清河,便聽說了慶國公世子暴斃而亡的消息。
他去看過慶國公世子的屍體,和師父中的正是同一種毒。
他怕此事傳揚出去有損鬼穀一脈聲譽,便將
傅沛真正的死因瞞了下來。
如今想來,此舉就是助紂為虐。
傅沛暴斃,連累當時還是王妃的先皇後動了胎氣,險些性命不保。
後來,三皇子兵變失敗,清河也失去了消息。
不久之後,當今皇上繼位。
皇上希望他留下為先皇後調理身體,他因傅
沛之事對傅家愧疚,便留在了宮中。
皇上下令全國通緝清河,幾年過去,並無消息。
後來在老平寧侯相助之下,他離開京城獨自尋找清河下落。
幾年後,他接到老平寧侯來信,老平寧侯說他大限將至,希望他能收他的孫子玉庭為徒。
那時,他已經在西北收了一個徒弟,便是趙
恒。
兩個徒弟,都是忠良之後,一個是鬼穀欠下的債,必須要還,一個是受故人所托。
如今,卻都是被他連累。
這一切,都是他該還的。
當初,若不是他為清河求情,讓師父留他一命,師父就不會死,更不會有後麵的這些悲劇。
一切由他而始,如今便由他而終。
“師父放心,徒兒定手刃清河,為師門除害!”趙恒道。
這大概是他最後能為師父做的事了,如今,師父中毒,玉庭受傷,鬼穀一脈也隻有他可以手刃清河。
清虛搖了搖頭:“他不會輕易現身,我和他該有個了斷了。”
之前他中了子虛的毒,以為他已經死在南疆
,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
不能再讓他助紂為虐,為禍蒼生了。
“師父,你不能再冒險了!”趙恒不同意。
“清河詭計多端,師父不能去!”陸玉庭也不同意。
清虛道長扯了個笑容,一派雲淡風輕:“如今,為師還有什麼好顧忌!”不能再連累師門和兩個徒弟了。
清虛道長看著兩個徒弟,眼中有不舍,但更多的是解脫。
他修了一輩子道,如今終於悟得其中真理。
“為師去後,你們師兄弟二人要相互扶持,不可包藏禍心,不可相互猜疑,不可為非作歹,為師不求你們將我鬼穀一脈發揚光大,但一定不能做敗壞師門之事,更不能將我鬼穀秘籍傳給心術不正之人!”
兩人齊聲道:“徒兒謹遵師命!”
清虛道長從身上取下鬼穀信物:“這是鬼穀密室鑰匙,今日為師正式傳於你,自今日起,你便是我鬼穀穀主,鬼穀三百二十七代穀主接令!”
陸玉庭再次叩首,淚如泉湧,雙手接過掌門信物:“師父!”
清虛道長從椅子上起身,看著跪在地上的兩個徒兒道:“你們謹記為師教誨,為師…去也!”,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