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雖如此說,陸瑤還是擔心的,趙恒遇到難事從來不會告訴他,什麼事都自己扛,上一世就是如此。
他的朝堂本就是一團亂,她還跟著添亂,沒少給他添麻煩。
記得當時有個納諫的禦史要他廢後,趙恒不肯,那禦史直接撞死在朝堂上,趙恒也被氣的不輕,在回華清殿的路上吐了血。
想到此,陸瑤眼淚控製不住的又淌了下來,手臂下意識抱趙恒抱的更緊了,生怕失去他似的。
過了許久,才悶悶地在他胸前道:“我不想你因為我有危險,你若有事,我大概活不下去。”
唯有一死,方能恕罪。
趙恒:“……”
活不下去。
但他信。
隻要她說的,他都信。
趙恒緩聲笑道,手指穿過她的發,輕輕地、溫柔地撫摸著:“我竟不知,窈窈愛我如此!”
陸瑤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傻話,急急的低下頭否認:“我沒有!”
她不過是想起了上一世的事,情不自禁的就又說了傻話。
誰知趙恒卻不肯放過她,嘴角笑意愈深:“反正我已經聽到了,你現在不認賬可晚了。”
陸瑤的臉上“騰”地升起紅雲,燙的厲害,越發不敢抬頭:“殿下還是忘了吧!”
“我記性很好,忘不掉。”尤其窈窈對他說的情話,那更不能忘掉。
而且,有空還要拿出來回憶下。
“你……”
“好了,快告訴我,我不能待太久。”趙恒鬆開懷抱,與她視線對上。
讓她如此費神,肯定事情棘手。
陸瑤咬了咬唇:“爹爹幾年前帶兵攻打南疆,我懷疑這期間發生過什麼事,大概連皇上都不知!”
若是旁人,陸瑤必然不敢說,畢竟隱瞞皇上,這可是欺君之罪。
可對趙恒,她是絕對信賴的。
“你發現了什麼?”趙恒問道。
陸瑤搖頭:“我並未發現,隻是感覺,爹爹不肯說的事誰也問不出,但我感覺爹爹一定是有事瞞著我們,我也不敢派人去查,怕壞了爹爹的安排!”
若是有人順著她查的線索去查,反倒暴露了爹爹。
爹得攻打南疆時她才六七歲,不大記事,那時祖父尚在,和爹爹議事時時常帶著三哥,興許他會知道些線索。
所以,陸瑤便盼著三哥回來,畢竟三哥的能力她是清楚的。
爹爹不能問,娘那邊她也不敢說,偌大個陸家,她也隻能找三哥商量。
“父皇最近懷疑有南疆王室餘孽,難道與此事有關?”趙恒聲音沉沉。
“我也不確定,可爹爹明顯有心事,這幾天都是一個人在書房待到很晚!”陸瑤有兩次去書房給爹爹送宵夜,就看到他一個人坐在那裡發呆。
“你放心,我留意下父皇那邊動向,你等我消息,不要自己先亂了方寸!”趙恒拍拍陸瑤的肩膀。
他等下回去就讓暗影悄悄的去查一查當年的事。
平寧侯的忠心自是不必懷疑的,可他到底會有什麼事瞞著皇上。
“你自己小心些,不許做危險的事!”
趙恒惡劣的捏了捏陸瑤的臉蛋:“放心,我還要留著命娶你!”
陸瑤被趙恒的話羞的沒辦法,低頭不理他了。
趙恒又抱了抱她,低聲道:“好了,我得走了,照顧好自己!”
陸瑤點點頭,趙恒讓她閉上眼睛,再睜開時,人已經不見了。
陸瑤四處看了看,隻有腳邊的昆侖,陸瑤蹲下身子在昆侖頭上摸了摸:“他怎麼來無影去無蹤的,說走就走了!”
站在樹上的趙恒聽到陸瑤的自言自語,挽唇笑了笑,這次是真的走了。
昆侖歎了口氣,總算是走了!
陸瑤笑:“你歎什麼氣呀!”
昆侖在陸瑤掌心蹭了蹭,還不是有個不省心的主人,總是惹小姐姐生氣,唉!
陸瑤明知道他已經走了,還是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這才回房休息。
迎春和夏竹趴在桌上打著盹,直到陸瑤走進才醒來:“小姐回來了?”
陸瑤點點頭,怪不得趙恒敢在院子裡待那麼久,這倆丫頭大概又是被他弄睡著的。
迎春伺候陸瑤睡下,因為上次陸瑤碰到頭,她便特意留了一盞燈,免得小姐醒來被碰到。
趙恒回到府中,叫了青鸞進來:“查的時候務必小心,不能有絲毫紕漏,否則都不必回來!”
“是!”青鸞正色道。
這些暗影主子主子極少用過,看來主子對陸小姐……
不對,以後怕要改口叫王妃了。
這陸小姐真是好造化,能被他們主子看中。
要知道,在此之前,他以為他們主子是不喜歡女人的。
青鸞離開後,書房恢複了安靜,攻打南疆這麼大的事,史官應該是有記載的,他得去查一查。
他離宮多年,很多宮闈秘辛都不知道,而對這些最清楚的莫過於……常貴公公。
皇宮
正在值夜的常貴公公打了個噴嚏,常貴拿了帕子擦了擦鼻涕,這天真是涼了,冷颼颼的。
皇上被常貴這個噴嚏驚到,開口問:“什麼時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