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小小沙果(1 / 2)

汴京小麵館 小雀杏 3001 字 4個月前

謝祁搖頭:“素未謀麵便探聽女子歸家在何處,太失禮了。”

硯書歪了歪頭,忽然指著謝祁那印著鞋印的鞋子笑道:“九哥兒怎說是素未謀麵,那娘子早間還踩了你一腳呢。”

謝祁愣住,原來是鍋爐房打水時那位年輕的娘子嗎?

早間他帶硯書去鍋爐房打水,因人多擁擠,硯書又年幼矮小,他便讓他在一旁等候自個前去采買,省得叫人推擠,若掉進鍋爐裡去可就遭了,誰知被身後的女子踩了一腳。

謝祁便也想起那年輕娘子的模樣,她作婦人打扮,雖穿得樸素無華,還有些病容憔悴,卻生得一雙桃花眼,清澈瀲灩如秋水,荊釵布衣都難掩顏色。

他瞧了一眼便不敢多看了。

女子出門在外,他直勾勾瞧像什麼樣子?

尤其女子的名聲是最緊要的,何況他也即將成親,於己於人都應更注意分寸。這心裡便更加不願為了滿足口腹之欲而唐突,便再三與硯書交代:“男女有彆,不許多問,你去還過東西道過謝便是了。”

硯書隻得懨懨地應了。

再吃不到這樣的好東西了,硯書心裡像被誰揪了一下似的。因此謝祁又出門打熱水用於夜裡洗漱時,硯書便難過得眼圈和鼻頭都紅了,洗淨陶甕碗筷,抹淨桌椅,他抱著陶甕敲響沈渺的房門時,已快哭出來了。

沈渺看著這孩子一副生離死彆強忍悲傷的模樣都忍不住笑了,於是多問了幾句才知曉原因,更加哭笑不得。

“九哥兒說女子在外不易,名節之事不能輕忽,唾沫星子能淹死人,他不許我多問,可是……可是我真的還想再吃娘子做的湯餅,還有那落蘇飯,我隻聞了味兒,都還沒吃過呢……嗚…嗚哇……”

這眼淚終究是沒忍住。

沈渺忍住笑蹲下來,用自己的帕子給硯書拭淚,笑道:“你家九哥兒是正人君子,故而由此顧慮。但我並非出身大戶人家,便沒有這些道理。你若想吃我做的飯菜,儘管來金梁橋楊柳東巷的沈記湯餅鋪子,我本是開食肆的,敞開門做生意,沒有什麼不能問的。”

硯書眼淚頓時便止住了,雙眼放光:“果真?”

“自然是真的。不過我家鋪子先前走水遭了災,還未修繕完畢。嗯……或許會先在金梁橋上擺個小攤兒,若是不嫌棄我手藝粗鄙簡陋,你與你家九哥兒儘管來關照。”沈渺眉眼彎彎,一改先前的謹慎,十分大方地說出了自己的住址與打算。

日後要做生意的,怎麼能藏著掖著?若是開業前便能拉上這一兩個客源,還有人替她宣揚,這可是大好事兒。

何況,沈渺經了此事,已有八成把握,這位“九哥兒”聽起來與後世那些眼神清澈的大學生彆無二致,這是優質客源,無妨無妨。

漕船行至夜半,航速便愈發慢了,外頭喧鬨的聲響也愈發明顯。在船上沒有其他事,她也不想出門閒逛,夜裡便早早就寢飽睡了一頓。

此時擁著被褥從床榻上坐起身,便發現船艙的小窗外,不再是波濤無垠的寬闊江麵,而是一處熱鬨非凡的船塢碼頭。

想來是離汴京不遠的漕運重鎮陳州到了。

經過陳州後,再坐五六日的船,便能在蔡州換馬車,約莫再趕兩日路,便能望見巍峨雄壯的開封府南城門了。

此時船剛靠岸,無數拖拽船頭的纖夫半個身子都浸在水裡,大聲吆喝著號子垃船。沈渺望著望著,再睡不著,便乾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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