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叫服務員,也沒有問旁人,就邁著不疾不徐的步子往前麵長廊去,似乎,他要去哪裡不用人帶他也知道。
名望山莊雖說分了前院後院,但也不是說男賓客待著的地方便沒有女賓客,女賓客待著的地方便沒有男賓客。
都有的,隻是多和少的問題。
而涼山亭和荷香居,清雅廳相連,尤其這夏日,名望山莊有內湖,裡麵種著大片的荷花,現下正是荷花開放的季節,不僅許多貴婦在湖邊看荷花,也有男賓客和朋友一起走在湖畔說著工作的事。
一眼看去,都能看見男賓客女賓客,還有行走其間的服務員。
洛商司走過彎曲的長廊,便看見前方的假山內湖,以及沿著湖畔修建的幾層房屋,專門供客人在一樓二樓三樓看湖,看荷。
而為了讓這景色看的儘心,舒心,放心,圍繞著內湖都修建了專門休憩的地方,裡麵有桌椅,有茶盞,有吃食。
同時,還以假山,小橋,流水相隔,做到一隔一景,即不會顯得冗長,無趣,又給人一種新奇舒適的感覺。
也因此,在這相隔間,會形成一種隱秘性。
那邊說那邊的,這邊說這邊的,似天然的包廂,你看不見我,我看不見你。
不過,這畢竟不是真的包廂,若要細聽,找好地方,找好角度,倒是聽牆角的好地方。
洛商司看這一個地方聚一起的貴婦,視線從她們麵上一一掃過,然後轉過一個小徑,走向那青石路,緩步走向前方的假山。
而隨著他朝前方的假山靠近,那假山外麵的聲音也一點點落進他耳裡。
“剛剛我可瞧見了,那周家姑娘麵色可難看的從閒月閣出來,想必是在那邊碰了釘子。”
“那拎不清的,隻是碰釘子都算好的了,我可聽說,洛家那大兒媳,文含音可是個頂頂挑剔的,之前那兒媳雖說門第差了點,但其他沒得說,長相性子人品都是不錯的,人又是老太太親自挑,可以說很好了,但她還是不滿意。”
“這事兒我也聽說了,那前兒媳我也是見過的,真真是個文靜禮貌的姑娘,一看就不是個事兒精,哪像咱家那嫁進來的,三天兩頭的鬨,要不是我那混兒子喜歡,我早攆出去了。”
“老太太那眼光,可長遠著呢,這娶妻娶閒,咱們二十幾歲三十幾歲也是不明白,但現在四五十歲了,早便看的明白,這兒媳不省心,一家子都亂糟糟的,頭疼的很。文含音那前兒媳,雖說門第差了點,但人好歹也是書香門第,這人吧,也不可能什麼都讓你挑齊了不是,十全十美誰都想,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隻是門第差了點,但其他都好,不就行了嗎?還挑什麼?挑天仙呢,那也得有啊。”
“其實啊,我也是可以理解的,聽說她那兒子是真真的優秀,洛盛你們也是知道的,是她那兒子一手創辦,一手經營,連我家那個都在誇呢。”
“你還彆說,我家那個也是很挑剔的,現在的年輕人一般的都瞧不上,但文含音那兒子,我家那個真真瞧的上,一個勁的說好。”
“得,你們都這樣說了,要你們有這麼個兒子,你們會不挑?”
“……”
一下子的,沒人出聲了。
可不,自家兒子那麼優秀,都不說外貌家世了,就說這能力,不挑才怪。
見大家都不吭聲,其中一人笑道:“所以啊,你們也要理解。那孩子不僅能力好,我聽說長的還是一表人才呢,不然怎麼會讓周家那丫頭這麼一直抓著不放?”
“她?彆想了。若之前周氏沒動蕩,那還配的過,文含音也算得上滿意,但這周氏動蕩,我看文含音怕是瞧不上了,而且,這都不說,前些日子,周家姑娘在人溫家小輩婚宴上的那一鬨,文含音會答應?想都彆想。文含音是看重家世門第,但也不是說光有家世門第就可以了的,還得會人情世故,周家姑娘那麼鬨,直接就被文含音給踢掉了。”
“那肯定了,不說文含音,是我,我也不會要這樣的兒媳婦,太沒有禮數了。”
“豈止是沒禮數?那根本就是丟臉,把周家的臉都給丟光了,她若嫁進洛家,洛家的臉怕也得跟著丟光。”
“嫁進洛家?洛家那老太君還立著呢,就算文含音同意,那老太君也不會同意的。”
“就是!”
“不過,這周家姑娘被踢了,這還有誰能配得過文含音的那兒子?”
“這……還真是想不到了。”
“這麼優秀,又長的這麼好,即便是離了婚,也是一大把的人搶著要的。”
“誒,我聽說,文含音還就在給她兒子張羅呢,在選姑娘呢,這幾月一直在挑,不知道有沒有挑著合適的。”
“這我看難。”
“我也覺得難。”
“你看啊,又要長的好,又要性子好,又要賢良淑德,又要有學曆家世背景,這每一樣都要頂尖的,我覺得怕是找不到吧。”
“找得到,仙女。”
“仙女那也不行啊,光漂亮不能持家,有什麼用?”
“哈哈哈……這還真是,人啊,十個指頭伸不齊,選的了這選不了那,總有一方麵是缺著的。”
“就比如文含音?當初老太太選她做大兒媳,看中了她的家世樣貌品性,卻也知道她高傲的性子,雖高傲卻也不會沒事找事。”
“可不,人都有缺點,哪能樣樣好,老太太看的最是清。”
“你們說的這些啊我都不怎麼有興趣,我倒是好奇一個。”
“什麼?”
“這文含音的兒子和前兒媳結婚三年,好像沒聽說有過孩子,而這兩個人離婚的也很平靜,很隱秘,你們說,這該不會是兩個人的其中一個,有什麼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