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鬨到了晚上才散,待到洗澡上了床,江光光才故作若無其事的問道:“我聽郭數說丁郡青結婚了。”
程容簡在床上躺了下來,微笑著說道:“我老婆是吃醋了麼?”
江光光這下就切了一聲,說道:“我吃什麼醋?”
程容簡低笑了一聲,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認真的說道:“她結婚那是她的事兒,選擇什麼樣的人也是她自己的權利。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以前她所嫁非良人,多少是有他的關係的。所以他多少會愧疚,也才會出手替她處理那些事兒。但現在。她再選擇什麼樣的人,都已和他無關。
他說著就輕輕的拍了拍江光光,說道:“郭數什麼時候變成長舌婦了?快睡吧,待會兒寶寶要鬨起來了。”
江光光這下就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程容簡很快伸手關了燈,過了好會兒,以為江光光已經睡著的時候,她忽然迷迷糊糊的問道:“程容簡。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程容簡這下就怔了一下,隨即笑笑,問道:“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
懷裡的人久久的沒有說話,倒是發出了均勻綿長的呼吸聲。程容簡低頭看了看,唇畔勾起了點點的笑來。還說她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原來不過是在說夢話而已。
他替她掖了掖背角,將她往懷裡攬了些。閉上眼睛,不由得有些恍惚。
他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大抵是在地窖裡她照顧他的時候。她在他心裡就已經不一樣了。隻是,他自己不願意承認而已。
他其實,並不是重女色的人。在腥風血雨之中,他的神經是緊繃著的。甚至連都變得寡淡。
將她堵在巷子裡的那一晚,最初,他其實隻是想會會她,並沒有想要她的。他並不是君子,但也並非是小人。強迫女人這事兒。他一向都是不屑做的。
那晚將她弄上床,純屬是鬼使神差的。她是一身假小子的打扮,但身體卻是異常柔軟的。以至於那晚他沒能控製住自己,知道她是初次,還折騰了大半夜。
回想起往昔來,程容簡一下子就想起了她被陸孜柇抽的那次來。他摟住她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然後閉上了眼睛。
江光光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程容簡已經在做早餐了。廚房裡傳出誘人的香味兒。她就走了進去。
程容簡是在熬著粥的,也不知道他那粥裡放了些什麼,聞著就讓人食欲大開。
程容簡聽到腳步聲就知道是她,頭也不回的說道:“起來了。”
江光光就嗯了一聲,探頭往裡看了看,揉了揉鼻尖兒,問道:“做了什麼好吃的?”
程容簡這才回頭看了她一眼,微笑著問道:“餓了?”
“有點點兒。”江光光回答道。
“一會兒就能吃了。”程容簡說了句。回頭看了江光光一眼,問道:“你昨晚睡覺時說了什麼不記得了?”
江光光是一頭的霧水,看向了他,說道:“我說什麼了?”
程容簡這下就輕笑了一聲,慢騰騰的說道:“也沒說什麼。隻是說很早很早就喜歡我了。”
江光光這下就切了一聲,說道:“你可以再自戀點兒。”
程容簡回頭看向了她,挑了挑眉,說道:“難道不是?”
他說著拿了筷子夾了一個小包子遞給江光光。江光光也顧不得燙。咬了一口,正正經經的說道:“肯定不是。應該是你先喜歡我的。”
程容簡這下就將手擦乾淨了,回頭看向了江光光,挑挑眉,輕笑著說道:“那你先說說,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江光光咬著包子,想也不想的說道:“肯定是在你之後。”
程容簡這下就笑了起來,衝著她眨了眨眼。問道:“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你的?”
江光光就點點頭,慢吞吞的說道:“我一直覺得,你肯定是對我一見鐘情。”她整個人都是慢騰騰的,語氣是認真得很的。
程容簡這下就笑了起來,傾身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說道:“我也一直那麼覺得。”
他說著伸手擁住了她,將她輕輕的摟到了懷裡。輕輕的說道:“阿叡,有你真好。”
江光光就小聲的嘀咕道:“我也覺得我挺好的。”厚臉皮是會傳染的病。
程容簡低笑了一聲,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嗯,老婆最好。不過,以後不能再叫我程容簡了,得叫老公,知道麼?”
他說著附到了她的耳邊,又低低的說道:“要是下次再不長記性,看我怎麼收拾你”
後邊兒的話一出江光光的臉就紅了起來,紅著臉嘀咕了一聲流氓。她的耳根都是緋紅的,程容簡一時間心猿意馬。將她抵在牆上胡亂的咬了一通,聽到有腳步聲過來才鬆開了她。咬住她的耳朵說道:“敢罵老公了,等小家夥出來了,我再好好的收拾你。”
他的語氣是曖昧得很的。江光光的臉更紅,趁著腳步聲過來之前推開了他,假裝認認真真的吃起了包子來。
江光光到七個月的時候手腳就開始腫了起來,懷這一胎肚子比懷鬨鬨時大多了,常常都是腰酸背疼的。
程容簡就給她按摩腿和腰,每天晚上都會給她打熱水泡腳。也會用熱毛巾給她敷腰。
他是驚醒的,有時候她半夜哼哼兩聲,他立即就會醒過來。問她哪兒不舒服。然後閉著眼睛就給她按摩。
江光光同樣是依賴他的,他不在就睡不著。有時候他處理事情到很晚,她就睜著眼睛等著他,非要他回來才會睡。以至於後來程容簡都是先哄著她睡了這才去處理事情。
越是臨近預產期,她那肚子就越是大。程容簡更是膽顫心驚寸步不離的跟著。
他是比江光光更緊張的。早早的就請好了醫生。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月,就要讓江光光住進醫院裡待產。
後來還是醫生說不用那麼緊張,他才沒有堅持住進去。但常常都會半夜醒過來,醒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摸江光光的肚子。
到了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星期,這次不顧江光光的反對,程容簡執意讓她住進了醫院裡。
生鬨鬨的時候是剖腹產的,這次江光光卻是堅持要順產。程容簡是知道是危險的,拗不過她。隻能約定說等發作了再說,一切聽醫生的。醫生要是說必須剖腹產,那就剖腹產。
江光光答應了下來。她原本是很有信心自己能順產的,誰知道到了臨時,卻還是剖腹產。
雖是早早的住進了醫院,但孩子的胎位並不是很好。發作之後醫生檢查了就建議剖產。
程容簡是鬆了口氣兒的,像是第一次當爸爸似的,一直的握著她的手。讓她彆害怕,他會一直的陪著她。
江光光的眼眶微微的濕潤,用力的點頭。
進產室的時候程容簡是跟著一起進去的,他緊張得厲害,卻不忘記給江光光講笑話分散她的注意力。
能在產室裡講冷笑話的人也隻有他了,江光光倒是很給麵子的笑了。等著麻醉漸漸的上來,她連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隻知道有溫暖的手掌一直握著她的手,讓她心安。
她是早上進手術室的。到了十點多手術取出了小寶寶,是女孩兒。七斤多,比鬨鬨還重些。
護士將小寶寶遞給程容簡讓他抱的時候他的手是顫抖著的,隻抱了抱就將小家夥交給了護士。也不管江光光聽不聽得到,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印上一吻,低低的說道:“老婆,辛苦了。”
江光光醒來的時候已是下午,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在床前守著的程容簡。
程容簡見她醒來是鬆了口氣兒的。立即就問道:“有沒有哪兒不舒服的?醫生說暫時不能喝水也不能吃東西,口渴隻能用棉簽沾沾。”
這些江光光都是知道的,麻醉的藥效已經過了,傷口是火辣辣的疼著的。她往四周看了看,虛弱的問道:“小家夥呢?”
她的唇是有些乾乾的,程容簡拿了棉簽沾了溫水給她擦了擦,這才說道:“護士那邊,是女兒,胖乎乎的。”
江光光的臉上就露出了笑容來,程容簡卻是看不出高興的。將棉簽和水放下,額頭抵在了江光光那汗膩膩的額頭上,暗啞著聲音低低的說:“阿叡,我們再也不生了。”
她昏睡著的時候他是害怕的,比任何人都害怕。甚至緊張到每隔那麼久就要去問一次醫生。好在醫生並沒有不耐煩。
江光光是疼得厲害的,就嗯了一聲。稍稍的緩了緩,說道:“把小家夥抱過來給我看看。”
程容簡是不離開的,拿出了手機打電話,讓阿姨把小家夥抱來。
小家夥和小時候的鬨鬨是很像的,皮膚是紅紅的,就跟小老頭子似的。隻是要比鬨鬨要胖些。
江光光就忍不住的伸手去摸了摸小家夥那紅紅的臉。
小家夥是睡著的,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江光光的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來。
隻看了幾分鐘,程容簡就已她要休息為借口讓阿姨抱著小家夥下去了。
江光光等著阿姨的背影消失在門口,這才收回了視線來。緩了口氣兒,問道:“名字你想好了嗎?”
程容簡這下就嗯了一聲,柔聲的說道:“叫念念。就叫念念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