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芸聽著他越來越微弱的聲音,很怕他就這樣死了。
“開快點啊!”她哭喊著。
等傅輕寒進了急診,她才覺得渾身的力氣被用光了,癱坐在了地上。
趙靖看著滿身是血的她,把她拉了起來:“到底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他去傅家做什麼,還鬨成這樣!”
“都怪我,我打了那個女的,所以他被叫回去問話,吵了起來,他說,他說他把命還給他,要和他斷乾淨……”
她語無倫次,但趙靖全都聽懂了。
從他接到趙芸的電話時,他就猜出了大概。
趙芸眼神可憐的看著靖哥,“哥,他不會死吧?”
靖哥麵色陰沉:“他們家的事已經很亂了,你瞎摻和什麼!我回頭再找你算賬!”
“他會不會死?會不會死?”趙芸現在還驚魂未定,迫切的想要一個能讓她得到一絲安慰的答案。
“他沒那麼容易死!”靖哥的聲音從牙縫裡麵擠出來,眼底好像藏著莫大的悲傷。
看著滿身滿手都是血的趙芸,他道,“我讓人送你回去,他這邊有消息了我通知你。”
“我不回去,都怪我,我得等他出來……”趙芸緊緊的抱著自己的雙肩,身體顫抖得厲害。
靖哥拿她沒辦法,隻能打電話讓人給她送乾淨的衣服過來。
蕭真真和傅戰幾乎是同時到醫院的。
她剛從公司過來,休閒的白襯衣紮在深灰色的職業西裝褲裡,波浪卷的頭發高高豎起,踩著黑色的低跟皮鞋,利落乾練的樣子和曾經躺在病床上那個身體虛弱精神也脆弱的病人判若兩人。
蕭真真以前看著那麼軟弱的人,現在硬是沒掉一滴眼淚,隻是那通紅的雙眼,看得靖哥很不是滋味。
她冷冷的瞥了傅戰一眼,沒有和他搭話,然後問了靖哥大概的情況後,才轉身看著傅戰。
那眼神讓傅戰身體不受控製的哆嗦一下,好像是一把寒鐵做的利劍戳穿了他的心臟一般,讓他生出一股畏懼。
在這之前,他一直覺得,蕭真真是他玩弄於鼓掌的女人,是被他掌控了命運的女人,但到了這一刻,他才發現,好像錯了。
一切都錯了。
是蕭真真一直在牽著他的鼻子走。
不管是年輕時還是步入中年,遊走在他身邊的誘惑就沒停過,但是除了蕭真真,那些女人對他來講,都隻是庸脂俗粉,尤其是邱淑琴,更是俗物中的俗物。
他喜歡蕭真真,蕭真真也真心愛過他,隻是在蕭真真知道自己的小三身份後,他們之間的美好,戛然而止了。
二十多年,他軟硬皆施,但蕭真真對他的憎惡,從未消減分毫。
他囚禁了她的身體,他囚禁了他的心。
他知道如今蕭真真在傅輕寒和江眠合夥的公司工作,他找借口去看過她,卻被如今的蕭真真再一次狠狠吸引。
她和同事自在談笑的樣子,和二十多年前一模一樣。
歲月從不敗美人,就算蕭真真已經四十多歲,在他眼裡,還是如同初戀一般,一顰一笑都牽動他的心。
他想找機會修補的畸形的感情,但是因為傅輕寒今天這一刀,他的那些幻想,徹底被斬斷了。
此刻了解清楚緣由的蕭真真,看他的眼神裡全是恨,是想要把他撕碎、讓他徹底灰飛煙滅的恨。
他在她麵前再也裝不起強勢。
他喉結滑動幾下,艱難的吐出兩個字:“真真……”
蕭真真神情冷峻,抬起手,毫不猶豫的扇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