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這兄妹倆,性格差距也太大了。
靖哥做飯,袁禧去洗了個澡,出來和趙芸坐在沙發聊天。
袁禧好奇靖哥以前的事,趙芸什麼都說。
“大伯生病沒錢治,就那麼賴著,大娘身體也不好,兩人都沒什麼勞動力,我哥從小就很懂事,我記事的時候,就看到家裡的很多事就是哥在做,做農活,照顧大伯。我記得有次他去采草藥來賣,在山上被蛇咬了,他以為自己要死了,怕大伯大娘沒人照顧,一個人躺在半山坡上傷心的哭,最後被我們村裡的一個老者發現,把他背了回來。”
袁禧聽得心臟都揪起,腦海裡浮現出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孩模樣。
男孩腿上是蛇咬過的印記,身邊是七零八落的采來的草藥,他絕望的臉上全是淚痕和不甘。
小小的年紀,身上卻壓著千斤的重擔。
廚房裡的聲響一直都有,還有陣陣菜香傳來,袁禧的視線望過去。
看不到人,但是這一刻,她很想抱抱他。
她不是聖母,但是她想給他一個家。
“大嫂,我哥挺可憐的,那時候大伯大娘不在了,沒人願意收養他,他就成了孤兒,我哭著求我爸讓他來我們家,但是我爸惦記著大哥家裡的那點土地和宅基地,非但不收留他,還想方設法的把他趕出村裡。”
趙芸眼裡布滿羞愧,笑意苦澀:“農村人沒大家想象的那麼淳樸,有時候為了一丁點東西爭得頭破血流、耍鬼心眼的,多了去了,我不想一輩子留在那裡,所以初中畢業後,我答應我爸,把武術學校發的錢都給他,他才同意我去上武術學校的。”
她望著袁禧:“大嫂,現在看到大哥有了你和侄子,我特彆替他開心,他小時候吃的苦太多了,現在就該享福,你們一定要一輩子都這麼好好的!”
“聊什麼聊得你嫂子眼睛紅紅的?”靖哥腰上係著圍裙?朝二人走過來:“吃飯了。”
趙芸先站了起來:“聊你小時候的事,有次你從田坎上摔到水田,成了小泥人哈哈哈。”
靖哥不疑有他:“無聊!去盛飯。”
袁禧發現,趙芸也沒有她以為的那麼楞,她知道剛才的話題有些沉重,所以編了個彆的喜慶的蒙混靖哥。
袁禧唇邊彎起一抹笑,對靖哥道:“你妹挺厲害的,怎麼不讓她去你的公司做事?”
靖哥牽著她去洗手:“她如果開口,我當然沒問題,她不開口,我何必上趕著自找麻煩。”
袁禧仰頭看他:“你不是因為記恨她父母吧?你也說了她以前對你好,你彆這麼冷漠,她一個人在這裡人不生地不熟的,你當哥哥的應該搭把手。”
靖哥還是那句話:“她知道我在做什麼,如果主動開口,我會幫忙安排。至於你說的,記恨談不上,但是我的確不想和除她以外的那些人扯上關係。”
他像家長照顧小朋友一樣,把袁禧的手拉到水龍頭下來認真的幫她洗著。
袁禧看他有自己的打算,也就沒再過多說什麼。
她沒有經曆過他小時候的苦難,現在就沒資格乾涉太多。
飯桌上,靖哥問起袁禧倉庫的進度,袁禧道:“今天全部布置完了,過來就是想和你一起吃頓飯慶祝一下的。”
靖哥端著飯碗吃得認真:“江眠是不是不在?”
袁禧:“你怎麼知道?”
“她要是有時間,慶祝這種事輪得到我?”靖哥一語點破。
袁禧微微歎了口氣:“趙靖,人有時候要裝裝糊塗,才能活得更快樂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