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哥大驚失色,手抓住襯衫前襟望著兩邊一分,隨著崩飛的紐扣一同向外射出的,是一蓬巴掌寬的護心毛。
傑哥的胸毛根根挺直,像是無數黑色尖針照著秦康胸前襲來。
子彈時間中,秦康伸手照著那撮毛一攏,就像牽住條韁繩似的把胸毛儘數攥在了手心裡。
可不想那束挺立的毛發像是有了生命,又長出三尺,並如靈蛇般由直變曲,打著旋繞上了秦康手腕,緊緊裹住係了個死結。
傑哥臉上露出一抹得意:“小子,我這招叫做心有千千結。被這比鋼絲更牢靠的毛發捆住,除非你自斷一臂,不然根本掙脫不了!”
秦康搖了搖頭:“異能惡心,起的名字更惡心!”
話畢,他右手猛地向後一拽,隻聽見啊的一聲慘叫,整把胸毛被悉數拔下,傑哥裸露的胸口上沁出細密的血珠,眨眼間紅豔豔連綿成片,遠看就像是被生生扯落了一大片血肉。
離開了本體,剛才還堅韌如鐵的毛發瞬時萎靡,被秦康隨便一扯就取了下來,丟棄在路邊。
傑哥跌倒在地上,看著秦康步步逼近,手撐在背後一連掙紮了兩下都沒能站起來,隻好閉目等死。
可秦康卻大步越過了他身邊,徑直來到那輛推車前。
“你們各家各戶上繳的東西,都過來自己領走!”
他的聲音不大,在市集中卻傳得很遠,直送到每個人的心底。
有鄰近的攤販挪動了腳步,可走不出半米又停住,隔遠了怯怯觀望。
他們在擔心什麼,秦康心知肚明。如果自己隻是個路見不平的過路人,這會兒把人乾趴下了,等秦康一走欺壓照舊,什麼也不會改變。
老實認慫日子還能勉強過下去,可要是誰敢把裝進這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就是擺明了和尹風華做對。
踱著方步,秦康又來到了傑哥身邊,忽地飛起一腳頂上他下巴,下一秒他壯實的身軀像個特大號二踢腳筆直竄向天空。
等傑哥再以自由落體墜落,又在落地前的瞬間被秦康一把揪住了衣領,兩腳不沾地地拎起。
“回去告訴尹風華,我想吃魚了,讓他帶點粉條過來!”
他這邊才一撒手,落地的傑哥踉踉蹌蹌朝後跳開,也顧不上手下死活,頭也不回撒丫子逃走。
魚市裡出攤一擺就是一天,不少人都帶著鍋碗瓢盆,隻為了忙裡偷閒對付一口。
眼下,磚石壘起的爐灶燒得正旺,架起的鐵鍋裡燉煮著一條五斤重的大鯉魚,噗噗往外冒著水泡與熱氣,飄香四溢。
隻是能聞到這股子香味的隻有三個人而已。
圍著爐灶坐成一圈,秦悠亞素手調羹湯,嘗了口鹹淡。
“可以了。老公,要不要給你先盛上一碗?”
秦康擺了擺手:“不急,粉條還沒來。”
柳靜芸忍不住從旁問起:“你就那麼肯定尹風華會來嗎?”
“當然。憑我對他的了解,他一定會親自走一遭。”
柳靜芸哼了一聲:“說得好像他是你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一樣,你才認識他幾天啊!”
秦康扯開一抹笑容:“很多時候最了解你的反而是敵人……”
他故意湊近柳靜芸耳鬢:“崇拜才是離開理解最遙遠的距離。”
柳靜芸自然是聽懂了他話裡的意思,頓感臉頰發燙,提起根樹枝裝模作樣撥弄著柴火。
隔了好一會兒,她終於是想到了回敬的言辭:“可你現在又不是秦康!”
“哈哈哈,就因為我披了謝瀾的皮膚,尹風華才不得不過來啊!”
“什麼意思?”
迎著她寫滿了迷惘的雙眼,秦康反問:“如果你是尹風華,自己剛受了重傷,秦康的同夥在你地盤上鬨事,卻沒看見秦康本人,你會怎麼想?”
“有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