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北審視著索菲婭,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
儘管已經相信索菲婭有問題,但在心理上,他依舊傾向於是軍情七處搞錯了,他真的不確定,眼前這個柔弱美麗的女人是迪菲亞兄弟會的關鍵人物,而猜疑的話一旦說出口,關係上的裂痕即刻產生,再也回不到原貌。
“米歇爾呢?”沉默片刻後,江北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以便讓自己有更多時間去斟酌措辭。
“伯格副主祭隻讓我一個人過來,她留在教堂那邊了,”索菲婭回答道,又問,“牧師,你想對我說什麼?”
米歇爾的嫌疑應該被軍情七處排除了,江北心裡想著,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詢問這件事,琢磨了一陣,最終還是決定直接一點,省得和索菲婭打啞謎,說:“軍情七處懷疑你和迪菲亞兄弟會有關係,還把這件事交給我處理,讓我來……審問你。”
“我?”索菲婭微微一怔,仿佛對這件事感到很意外,“他們怎麼會懷疑我?”
江北觀察著索菲婭的神情,看不出絲毫破綻,但話已經說出口,他心理上的負擔也消失了,直接了當地說:“軍情七處去孤兒院調查過,據查到的信息,孤兒院的索菲婭和你不是同一個人。道格說找人暗殺過你,兩次,但殺手都失蹤了,屍體已經找到,就埋在你經常去的那塊草地下麵。”
“牧師,你是不是也懷疑我?”索菲婭沒為自己爭辯,看著江北問,好像這才是最重要的問題。
“沒錯,”江北篤定點頭,“因為這些事沒辦法解釋,除非,你能找到合理的解釋說服我。”
“連你都懷疑我,我還解釋什麼,”索菲婭垂下頭,臉色以可見的速度蒼白下去,仿佛失去江北的信任是個無比巨大的打擊,“讓那些人直接把我抓走就好了,反正,我也沒有反抗的能力。”
江北看著她,有一瞬,覺得軍情七處冤枉了好人,但馬上又恢複了理性,真正被冤枉的人,會憤怒,會爭辯,會陷入更極端的情緒,而不是立刻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寄望於博得同情,反過來,索菲婭不辯解,意味著不能辯解,或者正在思考怎麼辯解。
“你是不是覺得很好玩兒,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笑?”他直視著索菲婭,緩緩向她走過去,“挖好陷阱,故意接近我,誘導我跳下去,而我一無所知,還想著怎麼保護你。”
索菲婭垂著頭默不作聲,兩顆大淚忽然穿過柔密的眼睫,滴落下去,在地板上砸得粉碎,仿佛受了極大的冤屈,又被最親近的人誤解,不願意再為自己辯解。
江北的理性和感性徹底被割裂開來,他知道索菲婭肯定有問題,但感覺上又覺得她是無辜的,最終,他走到她身前,直視著她,冷冰冰地說:“你應該清楚,自己逃不掉了,就算你能騙過我,也騙不過軍情七處,他們會把你帶回去審問,不管迪菲亞兄弟會在籌備什麼,不管你的作用是什麼,你都逃不掉了……”
索菲婭一直垂著頭,聽江北說到這裡,忽然抬起臉,兩滴眼淚甩了出去,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匕首,寒芒一閃,直奔他的喉嚨。
攻擊來得太突然,也太迅速,江北還來不及做出反應,匕首鋒利的刃尖已經落在他喉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