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看到兩片野花的邊緣很齊整,顯然經過人工的梳理,問道:“這兩片花圃是你弄出來的?”
“嗯,”索菲婭溫婉一笑,“我沒事了就過來清理這些野花,慢慢的它們就長成兩片了。”
她脫掉鞋子,放到草地旁的一棵樹下麵,拖著裙裾走到草地上,把長出來的野花拔下來放進花籃,一些落葉也順手撿起來,仿佛這不是件很無聊的事,而是她生活的一部分。
江北是個堅定不移的現實主義者,不是冥修就是忙著製作藥劑,極少有這樣閒暇的時光,靠著草地旁一棵大樹坐下,看了陣索菲婭,又去看旁邊波光粼粼的水晶湖。
索菲婭繞著兩小片野花走動,不知不覺采了半籃子野花,拖著裙裾走過來,隔開江北三尺坐下,把花籃放在草叢上,無話找話似地問:“牧師,你喜歡花麼?”
江北很少關注花花草草,除非能煉製成藥劑,簡單答道:“還行吧。”
“哦。”索菲婭本非健談之人,問完這一句,似乎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安靜下來,從籃子裡拿出兩束野花,靈巧地編成四個小花環,在手腕上戴了兩個,又翻起裙裾在腳踝上戴了兩個。
她欣賞著自己的“傑作”,臉上露出和年齡以及氣質均不相稱的天真笑容,仿佛在成年人眼中微不足道的快樂,對她而言彌足珍貴。
看著索菲婭,不知為何,江北忽然想起了薇薇安,兩個人的性格截然不同,但也有相同的地方,就是都有一個悲劇般的人生,開心的時光總是稀缺,抓住一點,就要細細地去品味。
“牧師,我編的花環漂亮麼?”索菲婭發現江北在看自己,把雙手和雙腳都伸開給他看,語氣像個小姑娘希望得到朋友的肯定。
她的皮膚格外白皙,手型和腳型也屬於會讓其她女人羨慕嫉妒的那種,在陽光下白晃晃的誘人,江北點點頭,毫不違心地稱讚道:“很漂亮。”
索菲婭溫婉一笑,神情中的天真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轉瞬又變回了一個美麗迷人的女郎,竟讓江北恍惚了一下。
她收回手腳,似乎注意到了什麼,提著裙裾坐得離江北近了些,又挪了兩次位置,然後不動了,低頭看著草地,唇邊露出一絲笑容。
江北順著索菲婭的視線看過去,發現陽光把兩道影子投在草地上,以他們兩個的位置,影子從肩膀往下剛好重疊在一起,上麵是兩個頭,仿佛索菲婭依偎在他身上。
江北輕輕一歎,對索菲婭來說,或許這也是種簡單易得的快樂,可惜,注定不會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