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隨漢姆頓進了屋,一眼就看到一個六十來歲的乾瘦老頭兒躺在床上,應該就是多米尼克口中的老弗萊舍。
床邊守著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幼,應該是老弗萊舍的家人,而多米尼克站在床前,正一臉虔誠地對幾個人大吹法螺。
看到江北和漢姆頓進門,多米尼克止住話頭,又把江北帶到了門外,壓低聲音,開門見山地說:“老弗萊舍發高熱,情況不妙,你有沒有辦法能治好他?要是沒有,我就讓老弗萊舍的家人準備喪禮了。”
“托馬斯主祭,我先看看再說。”發個寒熱對江北而言是手到擒來,但怎麼折騰這個沽名釣譽的主祭還得想想,又回到屋子裡,先看了看老弗萊舍的情況。
老弗萊舍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滿是皺紋的臉通紅,呼吸也很急促,發出“呼嚕嚕”的痰聲,透過眼中的白光,胸腔裡有層濃重的黑影,顯然不止因浸水生了風寒那麼簡單。
身為一名漁夫,老弗萊舍的家境明顯不怎麼樣,床上隻有一床油亮得快趕了氈的爛被褥,散發出一股餿味兒,弗萊舍可能嘔吐過,被子上麵還有幾大塊明顯的汙漬,看起來有些惡心。
江北邊觀察邊琢磨,很快有了主意,煞有介事地忽悠道:“老弗萊舍的病情確實很嚴重,但並非無法可醫,以前我在軍營時,經常有士兵受海風侵襲發高熱,用尋常的辦法怎麼也治不好,但有一種取巧的方法可以治。”
說到這裡,他又歎了口氣,以退為進道:“不過這種方法很難辦到,心靈不夠虔誠的人是不行的。”
寒熱病很難醫治,多米尼克找江北過來也隻是碰碰運氣,沒想到他真有辦法,立刻問:“什麼辦法這麼難?”
漢姆頓也看過來,雖然他隻是個二級僧侶,但論治病的能力在閃金鎮教堂是數一數二的,比主祭多米尼克還要強出一個檔次。
老弗萊舍如果是個健壯的年輕人,他有一定把握救回來,但是個虛弱的老人,這種情況基本就沒救了,原本覺得叫江北這個典籍僧侶過來隻是浪費時間,聽到他有辦法,神情有些關注。
老弗萊舍的家人也全看著江北,在他們眼中,這個戴著金色麵具的牧師氣宇軒昂,兩隻眼睛也亮得嚇人,看起來確實像有幾分本事,隻是風聞這個牧師是從前線被遣返的,而且聽說不夠虔誠,還被主祭多米尼克訓斥過,有沒有真本事很難說。
在幾個人的注視下,江北不動聲色地忽悠道:“這種方法的過程其實非常簡單,就是找幾個足夠虔誠的僧侶,脫光衣服和病患同眠共枕,抱住病患在他耳邊輕聲念誦虔誠禱言,疾病自去。我說非常難,是因為用這個方法的人,心靈必須非常虔誠才能奏效。”
江北緊扣“虔誠”這個字眼不放,是希望多米尼克主動對號入座,但多米尼克大小是個主祭,這種脫光衣服和病患鑽一個被窩兒的治病方法,彆說沒有聽說過,想破腦袋也未必能想出來,質疑道:“這是什麼方法?”
漢姆頓也啞然失笑,主祭幫普多洛米吸出蛇毒救了普多洛米的事,他知道是這個典籍僧侶出的主意,但那多少還有點依據,這種荒謬的辦法要能治好老弗萊舍,他這麼多年的牧師就白當了,主祭不相信他的論斷,跑去找一個典籍僧侶,果然是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