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五 大戰將臨(2 / 2)

江北目送愛德華消失在夜空中,輕輕吐了口氣,能去尋找支援的地方都去了,但求人不如求己,該給耳語海岸弄些防禦工事了。

……

夜,奎爾塞拉斯海港。

地上鋪滿了圓木棍,巨大而沉重的貨箱壓在圓木棍上,在眾多血精靈衛兵的推動下,緩緩向港灣停靠的戰船移動,一些血精靈衛兵把用過的木棍抽出來,擺放到貨箱前方。

當初這些大木箱卸船時,就經曆了同樣艱難的過程,人們抱怨為什麼要把這些木箱卸到岸上,而不是留在船上。可經曆聯盟的突襲後,他們發現這是個非常明智的做法,分開擺放明顯更安全。

在突襲中受損的戰船已經被清理出來,還剩下三十多艘完好的,大木箱陸續被搬運到戰船的甲板上,因為體積太大,一艘戰船隻能裝一個,一共占去了十七艘船,正在捆紮。

一百名辛多雷高階衛士,三百名血精靈精英衛兵和六百名血精靈海港衛兵已經列好隊列,隨時準備登船,海港的一塊空地上,一支二百人編隊的龍鷹騎士正在喂食龍鷹,也隨時準備好起飛。

血騎士埃卡塔隆魔誓麵無表情地站在隊列前,審視著自己即將踏入戰場的同胞。

奎爾塞拉斯海港遇襲而且損失慘重的消息報上去後,大酋長希爾瓦娜斯大為光火,進攻耳語海岸的命令迅速下達,要求他們組織兵力把這些大木箱運送到耳語海岸,配合前線陣地的將領亞爾維斯,給聯盟一個記憶深刻的教訓。

血精靈不歡迎戰爭,但這個命令無法抗拒,因為攝政王洛瑟瑪塞隆曾是希爾瓦娜斯的副手,也因為被遺忘者曾長期幫助過血精靈,辛多雷的榮耀已經被迫與被遺忘者的命運捆綁在一起。

可辛多雷的榮耀或許就是個笑話,和陣地發生暴亂,所有戰船被燒的亞爾維斯一樣可笑。

埃卡塔隆從腰間的儲物袋裡取出一塊鐫刻著複雜銘文的惡魔石,托在手心看了看,眼中露出一絲嘲弄。

這些肮臟而貪婪的東西曾因覬覦太陽之井的魔力,給血精靈造成了毀滅性的災難,也是辛多雷悲劇的開端,可他現在卻要依賴這些東西去戰鬥,真是莫大的諷刺。

埃卡塔隆思索時,大貨箱已經捆紮完畢,他把惡魔石裝回儲物袋,舉起武器一把鋒刃呈血色的雙手劍,耀眼的光柱衝天而起,又緩緩收斂,如同水紋一樣在他身上波動,最終團聚成騎士的戒印,漂浮在他的頭頂。

埃卡塔隆的神情也由冷漠轉為了激昂:“辛多雷的鬥士們,證明你們榮耀的時刻已經到來,我們要幫助希爾瓦娜斯大酋長把部落的令旗插回洛丹倫,這也是洛瑟瑪攝政王的命令,他對我們寄予了厚望……”

埃卡塔隆高昂的聲音落下去,血精靈衛兵們紛紛把武器舉了起來:

“唔!”

“唔!”

“唔!”

……

“登船,出發!”埃卡塔隆的表情又由激昂轉回了冷漠,帶領士兵登上戰船,一聲令下,那些戰船緩緩離開海港,向大海上駛去,那些龍鷹騎士也紛紛跨上龍鷹衝入了天空,列成一隊向前飛去。

……

一座孤島。

海浪不停湧動,一根斷裂的桅杆擱淺在沙子裡,在海水中微微浮沉,桅杆不遠外,一道佝僂的身影正踩著齊膝深的海水向沙灘艱難前行。

身影是殘缺的,隻剩一隻獨眼,閃著躍動的紫芒,左肩從肩窩處斷裂,連同一整條手臂不翼而飛,露出殘碎的骨茬。失去的手臂使他重心不穩,步態蹣跚,但一步接一步地不停走著。

“我會回去的……對,我當然會回去……是,那些獸人,他們還能為我所用……我知道該怎麼做,不用你教我……我得先砍些樹,紮個木筏……這很簡單,我很快就能回去了……嗬嗬嗬嗬……”

自語聲被海風吹散,身影也蹣跚著走遠,消失在黑暗裡。

……

江北不用睡覺,即使能睡也睡不著,連夜巡視了一遍耳語海岸,順便把快被憋壞的小克米放出來散了散風。

大營左近的地形他已經相當熟悉,可這次巡視具有不同的意義,雖然還不知道希爾瓦娜斯準備了什麼大殺器,但這場戰鬥的性質是場防守戰毋庸置疑。

地形對他們非常有利,數十公裡的海岸線,隻有大營堵住的豁口最便於登陸,其它地方都是參差不齊的懸崖峭壁,最好再弄些東西出來,把地形的優勢發揮到最大。

江北正站在懸崖邊上琢磨,腳步聲走近,他扭頭看去,是普勒希思,問道:“怎麼還沒睡?”

“被你說的睡不著了,”普勒希思一笑,又確認似地問,“部落真的要來進攻耳語海岸麼?他們已經很久沒出現過了。”

江北沒回答,反問道:“試想一下,如果你是希爾瓦娜斯,前線陣地被折騰得一塌糊塗,委任的將領被人殺了,重要的港口也遭到了襲擊,而你剛好準備了一支不為人所知的神秘部隊,你會怎麼做?”

“誰敢這麼搞我,我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普勒希思不假思索地說,又話鋒一轉,“但希爾瓦娜斯不是我這種草包,也許她吃了虧,會變得更慎重一些,說不定從此不敢覬覦耳語海岸了。”

“希爾瓦娜斯正希望我們這樣想,”江北淡淡地說,“所以她才會來,而且來得很快,爭取不給我們留下反應的時間。”

“可你有沒有想過,”普勒希思點明了要害,“如果你的判斷是錯誤的,這樣到處亂發求援信號,萬一部落沒來,你就會成為聯盟的笑柄,剛燒了部落戰船的壯舉也全白做了。”

“你是來跟我爭這些的麼?”江北笑道,“如果是,這些話你應該趕在獅鷲起飛前告訴我。”

“也對,現在再說這些也沒用了,”普勒希思沒繼續和江北爭執這種沒意義的問題,走到懸崖邊上,望向黑暗中的夜海,神情難得有了一絲沉重,“如果真被你說準了,有好多人就要死了。”

“是啊,有很多人要死了。”江北也望著夜海,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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