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四十來歲的魁梧軍漢毫不留情麵地指責道,是三隊的軍士長傑拉爾德泰勒森,來自燃燒平原南部的赤脊山,留著一臉茂密的絡腮胡,聲音宏亮,在大營裡脾氣最是火爆。
“我也覺得大營的策略過於消極,”普勒希思開口道,他性格豁達,倒沒有指責誰的意思,隻是實事論事,“部落戰船來騷擾時,我們從不下海驅逐,才會讓部落越來越肆無忌憚。”
“有時,我也覺得我們太怯弱,”阿斯倫特語速緩慢地說,“部落不夠尊重我們。”
“大營的戰略過於保守,幾個月以來,我們從來沒和部落交過手,這很不正常。”
四隊的軍士長傑弗裡托馬斯開了口,他來自艾爾文森林的閃金鎮,是個沉著冷靜的軍官,長相有些斯文,看起來不像一位勇猛的高階戰士。
凱美林也沒料到自己一句話激起千層浪,他性情衝和,沒為自己辯解,不說話了。
江北卻聽不下去,爭論幾句事小,但一旦形成論調,這次的黑鍋搞不好要給凱美林背上,反駁道:
“現在是我們占領了洛丹倫大陸,大營存在的目的是為防止部落從耳語海岸反撲,采取守勢比主動尋戰更合理,這也是聯盟的大戰略,誰敢說錯?”
這句話切中根本,無法反駁,普勒希思、阿斯倫特和傑弗裡都沉默不語,但傑拉爾德脾氣暴躁,哼道:“沒人說這個戰略錯了,說的是你們牧師怯戰,部落越發肆無忌憚,才敢來偷襲。”
“拜托你先搞清楚什麼叫怯戰,牧師們都堅守在營地,一個也沒離開,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們怯戰了?”
江北駁道:
“再說兩軍對壘,自然要想辦法去偷襲對方,部落來偷襲耳語海岸是部落的戰術,和牧師有什麼關係?”
“而且凱美林牧師已經推斷出部落會來偷襲,也建議將軍加強防範,這不是你們的任務麼?沒防住還說個屁!”
“我每天夜裡都到海岸線巡察,今晚的偷襲也是我這個牧師最先發現的,你都乾什麼了?地獄火都掉下來了,你還在大帳裡睡覺!”
“你把責任推到牧師身上,心裡分明還是瞧不起牧師,安度因大帝就是牧師,你也敢瞧不起他麼?”
江北伶牙俐齒,說的也全是事實,句句緊逼,辯得傑拉爾德啞口無言。他脾氣暴躁,走上兩步,揪住了江北祭司袍的領口,怒道:“你彆覺得打贏普勒希思,就覺得自己了不起,在我眼裡,你連個屁都不是!”
“你這是瞧不起我了?”江北冷笑道。
“我就是瞧不起你!”傑拉爾德哼道,“你能怎麼樣?”
“大笨熊,”普勒希思掰開傑拉爾德的手,把他推開了,揣著胳膊擋在江北身前,“有事說事,彆耍你的牛脾氣。”
“刀疤臉,你少在這裡裝好人,”傑拉爾德怒道,“你和牧師對決輸了,丟了大營的臉,沒資格說話。”
“嗬,”普勒希思一笑,“我輸我樂意,你要覺得自己行,可以和我打一場,看看誰丟臉。”
“打就打,誰怕誰!”傑拉爾德走上兩步,和普勒希思麵麵相對。
江北暗暗搖頭,矛盾就是人類永恒的話題,部落來偷襲的事情還沒解決,自己倒先吵成了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