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份怎麼了?”江北眼睛一瞪,又裝出一副紈絝子弟的囂張姿態,冷冰冰地說:“你可以不搬,但千萬彆後悔!”
“你……”佩德羅對上江北明亮得透視人心的目光,胸口那口氣莫名鬆了,轉念一想,該受的罪已經受了,這時再翻臉未免太愚蠢,搬了搬那塊大石頭,感覺搬得動,咬緊牙關舉起來,晃悠悠地扛在了肩上。
“可以回去了。”江北向前走去。
佩德羅肩扛大石頭,身背大藥筐,吃力地跟在後麵。
江北存心要折騰佩德羅,一路上走得閒庭信步,不是去看看這個,就是去欣賞那個,隻要看到佩德羅想把石頭放下來休息,就快步向前走去。
那塊石頭百十來斤重,佩德羅開始還堅持得住,但越走越覺得吃力,想催促江北走快些又不敢,到後麵覺得腰都快石頭壓斷了,數次想丟掉石頭翻臉。
可每當這時候,就想著自己已經堅持了這麼久,如果這時放棄,罪就白受了,竟是激發出無窮的毅力,在後麵東搖西晃地跟著,始終沒丟掉石頭。
愛德華性格老實,隻覺得佩德羅好笑,沒往多裡想,薇薇安卻有些不同的想法。
她看著江北的背影,覺得這個牧師,好像有些壞啊。
直到臨近黃昏,一行人才回到大營,江北故意繞路去了校練場。
校練場上還有不少士兵在訓練,看到兩位牧師和一名術士悠閒自在地走在前麵,佩德羅肩扛巨石身背大筐,一搖一晃地跟在後麵,都吃了一驚,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佩德羅剛當上督查官,正值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階段,前幾天剛召集士兵耀武揚威地開了一場就任大會,沒想到轉眼就被士兵們看到自己這種醜態,一張臉漲得通紅,隻恨自己不是隻老鼠,能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佩德羅和德拉斯是一丘之貉,江北有意削削他的威風,耍猴一樣帶著佩德羅在校練場轉了整整三圈兒,又繞路走到大營另一端,穿過整座大營回了自己的營帳。
佩德羅又累又氣,丟下大石頭,把藥筐也卸下來,黑著臉想要離開。
“等一下,”江北叫住他,“就這麼走麼?”
“你還想怎麼樣?”佩德羅氣呼呼地問。
“你狗仗人勢過來欺負薇薇安,”江北冷冰冰地說,“不該對她道聲歉麼?”
“你……”佩德羅遭了一天的罪,還丟了那麼大的人,沒想到自己還要道歉,但轉念一想,反正罪也遭完了,這時翻臉豈不是更蠢,又把怒火壓了下去,對薇薇安躬了躬身,“今天是我冒犯了。”
說完直起身,頭也不回地走遠了。
“你是不是太過份,”薇薇安看著佩德羅的背影,“把一位督查官騙成這樣。”
“我幫你出氣,你還覺得我過份?”江北問道。
“我們加入大營時填過登統表,”薇薇安像提醒也像調侃,“他要去查一查,你豈不是死定了?”
“你該不會是在關心我吧?”江北笑著問。
“怕你連累我。”薇薇安把臉一扭。
“我收到你的關心了,”江北笑了笑,覺得這確實是個問題,他和薇薇安加入大營時填過一份信息登統表,身份背景寫得很清楚,佩德羅找出來一看,立刻就能發現破綻,琢磨了一陣,笑起來,“不怕他查,我去找下凱美林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