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玥瑝錦心中隱隱不滿,她本意要將夜雨凋楓一並排除,如此一來刀宗能參加的人也寥寥。但劍宗和星宗都沒有說話,如此獨木不支,便顯出了學宗一直以來的弱勢。當她看到凱風弼羽失魂落魄,蒼白憔悴的樣子,那不安又被憐惜取代,隻剩下三天,再也沒有時間了。
路上走了一半,宿九霄依然沉默不言,秦非明不由回頭看了他一眼,心中憐意大起。停了下來等他,宿九霄和凱風弼羽不曾說話,心中卻是百味陳雜,一路上都在酸澀之中。
“霄兒。”秦非明隻得出聲道:“你若是想與他見麵,過幾日再去學宗就是。”
“我沒有!”宿九霄下意識反駁,聲音又低了下來:“何況見了又說什麼,他是斷斷不會信我的……”
秦非明目光微微一閃,道:“這又怎麼知道。我看士心就很通情理。”
宿九霄說了幾句話,心中稍顯開懷,兩人上了山去,秦非明嫌他走得慢,宿九霄又不能動真情,秦非明索性卷了他掠步而上,風吹過山間,似還有隱隱的霧氣和血腥味,宿九霄忽然一怔,隻覺父親心情並不如剛才輕鬆,一路也趕得太快了些。
回到萬渡山莊,秦非明再無睡意。他將之前重重在腦海之中回放,便知道顥天玄宿一定早就與丹陽侯通了氣。
但顥天玄宿何時會如此在意刀宗的一人,是了,定然是怕他又過度關切小寧,因此提前將丹陽侯安排在其中。以力打力,顥天玄宿便輕飄飄的站在一邊,讓他一步也跨不過去。
秦非明心中一痛。
燭火漸短,秦非明吹滅了蠟燭,隻等著天亮時就下山去。好在小寧之前替兒子用過了針,暫時鎮住了宿九霄的真氣。
他閉了一會兒眼,還沒怎麼入定,便又睜開了眼睛。那燭火輕輕一顫,又亮了起來,顥天玄宿略顯疲態,對他微微一笑,道;“吾剛剛去看過霄兒,他倒是還好。”
“蒼蒼呢。”
“那孩子受了些驚嚇,”顥天玄宿頓了頓,淡淡道:“吾已將天元掄魁提前至三日後。”
秦非明一怔,三日後……那可太短了,無論彆人有什麼念頭,三日總是倉促的,顥天玄宿決意為天元掄魁降低變數,但這樣一來,也許會讓有意之人提前發作。
“吾記得你說的那個女子,以她行險激憤的性情,還不足以令吾憂慮。”顥天玄宿緩緩道:“吾唯一憂慮之事,非明,那便是你。”
秦非明心中一緊。他又怎麼會不知道。他太清楚了。彆人或許不明白西江橫棹為何還是要選擇那樣一條路,他卻看得清清楚楚,西江橫棹彆無他路可走——如果能沉溺於美滿,勸自己放下,那就不會是西江橫棹。
到那時,小寧受的苦,他就要交由顥天玄宿來受——他再清楚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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