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玥瑝錦怒氣熾盛,胸口起伏,簷前負笈無奈歎了口氣,將之前發生的種種挑了重要的道來:“宗主,並非我有意瞞你,隻是讓九霄向你坦白,更為合適。”
泰玥瑝錦怒道:“涉及星宗與劍宗,茲事體大,你還在顧及這些細枝末節!星宗……顥天玄宿當初不是與南泉林隱水火不容,後來我以為南泉林隱敗了,托個好聽的借口隱退遠走,怎麼又……又……”
簷前負笈又如何知道,他當初的心情,就如泰玥瑝錦此刻一般,串聯前後一想,幾乎要漲暈了腦袋。不過此事再一想,學宗並無什麼損失,縱要說劍宗和星宗潛藏暗謀,也不見得能在天元掄魁上堅持多久。
“唉……”泰玥瑝錦露出疲憊煩惱之色:“偏偏士心……他不去天元掄魁,還能誰去?我是絕不會讓人動他的前程,當初義兄提攜我之時,也有人非議,那又如何,隻要他誌向高遠,潛心修行,重啟澤國戰圖,天元掄魁,縱是地織也有一戰之力。”
她已經做了抉擇。隨著這個抉擇,偏有更多的疑慮、擔憂和不安萌發,簷前負笈深知她的性情,越是遇到這樣的為難之時,態度越是強硬,隻怕自己一時軟弱之態,就讓人非議她不配宗主的重任。
“那九霄呢,你有什麼打算?”
泰玥瑝錦冷笑道:“如今入了萬學天府的門,難道他們還能進來作學宗的主?先關那小子三個月,你無事去看一看就是了。哼,當初顥天玄宿來學宗假惺惺說起南泉林隱現世,倒是做的好戲!”
宿九霄在三清洞裡關了十天,就被簷前負笈提到了萬學天府一處荒廢的院子,要他兩個月裡看完一大疊的舊書和卷宗,不能離開院子一步。隆冬時節,宿九霄看得幾乎要瞌睡,好不容易凱風弼羽偷偷溜出來看他一會兒,就見他搖搖晃晃,在院子裡打了一趟拳,暖暖身體又繼續回屋子看書。
凱風弼羽每日活動的時間有限,宿九霄又在禁足之時,學宗之人不知道宿九霄犯了什麼好事,隻知這小子長了一張不管犯了什麼事都不必吃驚的臉,做了好事做了壞事一樣能笑嘻嘻的說話,簡直不知道怕字怎麼寫。宿九霄要是知道,定要辯駁一番,他不僅知道怕,還怕得很厲害,尤其怕師父生氣,但這番辯駁,連泰玥瑝錦也不相信。
春雨綿綿時節,外麵潮濕的一塌糊塗,院子裡杏花開了,宿九霄拿著棋譜打譜,一邊拈了一顆棋子,簷前負笈見他一枚棋子落下,搖了搖頭。
“輔士,士心也會下棋麼?”
“問這個,是想他陪你下棋麼。再過十幾日,你的禁足解了,就不必偷偷摸摸見麵了。”
宿九霄笑了一下,又打趣道:“那可不行。師父隻怕要生氣,怪我拐著士心,荒廢課業。”
簷前負笈微微一怔,忽然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你可知道士心今日去了劍宗?”
“嗯?”宿九霄拈起棋子:“去劍宗?”
“劍宗宗主之女回來了,上次她來拜訪學宗,士心借了一本陰陽古秘錄,這一次想必會要回來。”簷前負笈說到此處,下人端來了一盤糕點,宿九霄心裡微微一動,想起一個粉色的身影:原來那個小姐姐還是我的親戚。
不過他沒有說出來,隻是含在唇間,秘密和著糕點喜滋滋甜著,濃鬱酥軟。
此時,飛淵不僅回來了,還帶回了個藍頭發水汪汪的鱗族王子,兩人手牽手,眼神如膠似漆,明眼人一看便知,外麵春色無邊,此處春心漾漾,北冥觴禮數周到,性情又不差,除了一開始的震驚之外,歸海寂涯讓人準備了住處,又好好陪未來的姑爺喝了幾次酒。
第三天,北冥觴就順利躺平了,飛淵給他使眼色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要讓他出去說悄悄話,再一看旁邊執劍師也在偷偷示意,他就糊塗了,一杯茶送到鼻子前麵,他已經來不及逃了,麵對熱情又自信的未來老丈人,這一杯茶,無論如何他也不敢不喝。
飛淵和皓蒼劍霨同時捂住了眼睛,頻頻搖頭,藍色的鱗族一下子變成了紫色,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沒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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