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聲音疾厲訓斥,當頭打下:“宿九霄,你乾的什麼好事!”
簷前負笈一怔,連忙追上去,正要勸說幾句,卻見那個人大步而出,眉頭緊皺,毫不客氣:“你可知那裡麵的少年剛剛分化,還是個地織?好端端的,你打了什麼主意?”
宿九霄微微一震,委屈道:“丹陽師叔,我……我……”丹陽侯更不客氣,道:“你爹不把你送來星宗還罷了,去劍宗也說得分明,你非要去學宗自討沒趣,如今江山如畫的孫子在你家裡成了個地織,將來你若是個天元,此事還怎麼說道——哼,蒼蒼這樣,你也這般放縱,都是秦非明教子無方……”
簷前負笈剛剛展開來的扇子,就這樣啪嗒一聲,震驚的落在地上了。
悠然琴聲,宛如和風流雲的閒逸,然而與這遺世忘塵的琴聲相比,寧無憂先被一股厲害的味道衝刷得難受,江風凜冽,他越是想避開這氣息,越是整個人都被強硬的拉扯進去。
“無憂。”西江橫棹掀開簾子進來,寧無憂指了指窗戶,難受道:“大師兄,關上……”
窗戶一關,寧無憂頓時舒快許多,他看向西江橫棹,西江橫棹將端進來的藥遞過去,又送上茶水,寧無憂狐疑道:“這是什麼?”
“外麵是逍遙遊,他說你吃下這個會好受許多。”西江橫棹喉嚨微微一動:“你突然昏迷,我不知道彆人能解,隻知這個人一定能救你……”
原來如此,寧無憂頓時想了起來,許多年前,他還偷偷躲在下風處聞到過這天元的信香,寧無憂仰頭咽下藥丸,喝了口水下去,西江橫棹牢牢看住他:“你怎麼樣,怎麼會突然暈厥,逍遙遊說是地氣突變……”
寧無憂握住他的手,懊惱頓生:“我沒事,大師兄,我真不該讓你生氣……”若是他突然死了,最後的意識竟然是和西江橫棹吵了一架。
西江橫棹道:“無憂,是我不該,我們這就回去。”
外麵一個幽幽聲音,似男似女,又冷又熱,嘲弄又輕佻:“西風橫笑,你來時答應了什麼,又以為這裡是何處,說走就能走得了?”
凱風弼羽身上發熱了一陣,汗出得厲害,簷前負笈剛剛和丹陽侯吵了一架,還是宿九霄出來說士心好似醒過來了,把簷前負笈拉走。
宋大夫自然是來了,也虧得宋大夫多年為星宗上下診脈,一眼看出凱風弼羽如今是分化了,又稍作診斷,診出這是一個地織,將丹陽侯趕了出去。
雖是個地織,分化還在半途,丹陽侯未受幾分影響,但是他一收到弟子稟告就匆匆忙忙趕來,就怕師兄的獨子在無人照看之時分化成了什麼,偏偏來了又不見宿九霄,一頓罵自然逃脫不得,若非萬渡山莊沒有什麼活要乾,否則他還能罰這個輕狂小兒挑水劈柴,以作懲戒。
宿九霄許久沒挨這罵,如今師叔說他這般那般不靠譜,當下委屈極了,聽到又罵到他父親,便更忍不住,道:“丹陽師叔,要罵也該有我爹一份,為何你隻挑我父親的短處。”
丹陽侯道:“你爹身子不好,養病之人哪能動氣,自然是你父親平素不管教你的過錯。何況你去找了學宗的人便是,為何還要叫我來,如今撞在一起,你麻煩還在後麵——我看泰玥瑝錦那女人也不知究理,否則豈敢收你當徒弟。”
宿九霄爭辯道:“我原是先找你求助的,我爹說萬一我托不住時,儘管找師叔你幫忙,可是星宗事情又多,這裡又聽不得回應,我隻好去寧叔那裡,偏偏寧叔又病了,不在家裡,那我可不是要請……”
“寧……你說寧無憂病了?他得了什麼病,情形如何?你仔細說清楚,”丹陽侯隻聽得這兩句,頓生凶惡,宿九霄不料他反應如此大,一時糊塗起來,便道:“我也沒見到寧叔,戚哥哥也沒怎麼說,師叔,你問關心寧叔的病做什麼?”
丹陽侯冷哼一聲:“我何時關心他了,不過隨便一問。”說到此處,又轉過身去:“再有麻煩,不許去問旁人,來浩星神宮見我。裡麵的那個地織,你彆走太近,莫忘了你再有不久,也要分化了,我不許你隨隨便便被學宗拉入坑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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